好你個濃眉大眼的梁頌,居然踩著老娘辟謠。
祝晴胸中憤憤,立刻打電話給梁隱歌家的座機。
她沒有梁頌的手機號,但是她知道,梁家這幾天肯定在商量怎麼處置梁隱歌的房產,梁隱歌家的座機是肯定有人接聽的。
電話足足響了十幾聲才接通。
“喂,我是祝晴,”祝晴氣勢如虹,“我不知道你是梁家的哪位,但是麻煩幫我轉告一下梁頌,我要見他。”
那邊安靜了幾秒,傳出男人淡淡的嗓音:“我就是。”
祝晴卡了一下:“你,你怎麼在這。”
梁頌:“隱歌沒有子女配偶父母,他去世之後,第一順位繼承人就是我。”
梁頌的聲音有些奇怪,鼻音有點重。
說話語速也慢吞吞的。
祝晴:“哦……”
隨即想起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板起臉:“梁先生,我找你有事。”
梁頌並不意外:“嗯。”
祝晴怕他跑了:“我要當麵跟你說。”
於是約在梁隱歌家裏見麵。
半個小時後,祝晴打車到了梁隱歌家裏。
梁隱歌的家是一套豪華庭院別墅,簡約的黑白灰鋪色,偏歐式的設計風格,庭園裏有淺底遊泳池和米色布麵沙發,四周是剪裁齊整的草坪。
祝晴熟門熟路進去,暗自猜測,梁頌會什麼時候把這套房子賣掉。
兄弟不睦,梁頌又是個商人,大概是不可能把這房子白白放在這兒。
祝晴心中隱隱不忍。
雖然她從來不是這套房子的女主人,但也住過不少時日,多少還是有些感情。
她懷念深夜屋頂吹過的晚風,茶室屋簷下叮叮鈴鈴的玻璃風鈴,盛開時滿院芬芳的苦橙花樹,梁隱歌偶爾心情好時親自下廚給她做的熔岩可可蛋糕和西西裏奶酪卷。
這樣的情景,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
祝晴突然有股衝動,想去找梁頌,把這套房子買下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自己都嚇了一跳。
祝晴啊祝晴,你怎麼敢的,祝晴痛斥自己,梁隱歌這房子打底八位數,還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加上每年的保養費維護費,把你全家賣了都供不起。
祝晴有些泄氣。
想起自己今天是來找梁頌談判的,還是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推門進入。
別墅內的陳設和她離開時一樣,裝潢優雅華貴,隨處可見梁隱歌的畫布調色板油畫顏料,隻是地麵牆角多了些灰塵。
沒有開燈,屋子裏有點暗。
“梁頌?”
無人回應。
房屋深處傳來一些隱約的玻璃碰撞的聲音,不太清晰。
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酒味。
祝晴快走幾步,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半醉的梁頌。
梁頌胳膊肘撐著扶手,斜倚在沙發上,白色襯衫微敞,隱隱露出結實的胸肌。
左手酒杯搖晃著琥珀色的液體,酒杯撞擊紐扣,發出清脆的響聲。
梁頌微微垂著頭,臉隱藏在黑色額發下麵,看不清神色。
祝晴有些遲疑地停住腳步。
難怪電話裏梁頌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奇怪,想必那時就已經醉了。
她忽然想起一則新聞上的秘聞,是有一次無意間在網上看到的。
梁家大公子滴酒不沾,有傳言說是他極其易醉,怕耽誤事,所以自我克製,極少飲酒。
祝晴當機立斷轉頭,決定回家。
——她可沒閑情逸致和一個醉鬼談判。
轉身剛跨了一步,身後傳來梁頌懶懶的聲音:“……弟媳。”
祝晴:“……”
這就開始了是吧。
祝晴:“別瞎喊。”
梁頌輕笑:“我喊錯了麼?你是我弟弟的情人,你們同居了五年,在這間房子裏,日日夜夜……”
祝晴:“等等。”
梁頌微微仰頭看著她。
祝晴掏了掏耳朵:“細說日日夜夜,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口述小皇文。”
梁頌:“……”
梁頌:“你和梁隱歌在這間房子裏幹過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祝晴:“我們幹過什麼,好像也不關你的事。”
梁頌哼了一聲:“他梁隱歌不是最喜歡自詡清高孤傲嗎,結果呢?不過是一個夜夜在宅子裏廝混縱欲的紈絝子弟罷了……”
看起來醉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