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向宅外的長街上停下,向晚晴剛下車,就看見宋晏清向她走來。
想起他在軍營中緊張紀婉檸的模樣,向晚晴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煩躁。
“不知是多大的風,竟把殿下從紀娘子身邊刮來了這裏。”
不等宋晏清開口,向晚晴嘲諷道。一邊收緊手指,將方才從江潯那裏拿來的情花握在手心,不想被宋晏清看出端倪。
宋晏清:“你去了何處,為何這時才回來?”
向晚晴冷笑,“殿下此時不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心愛的紀娘子,跑來管我做甚?”
宋晏清眉心擰出一絲不悅,“如今你仍是南安王妃,孤當然管得了你。”隨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要將她拽上馬車。
早前被困在莫問穀中時,向晚晴為換藥給宋晏清治病,熬著寒冬長時間伏在案前作畫,手上長滿了凍瘡。
宋晏清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拉她弄破了結痂的傷口,傷口開始流血。
見向晚晴疼得眉心微皺,宋晏清的動作滯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向晚晴手指依舊緊握著,即使疼痛流血也沒有鬆開。
宋晏清靜靜看著她緊緊握拳的手,似在思考著什麼。
“隨孤回去。”最後他開口說道。
向晚晴:“我……”
向晚晴自然是一百個不願同眼前的男人回去,但話還沒說完,宋晏清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還鼻子湊近聞了聞。
“你出去喝酒了?”
向晚晴置若罔聞,將臉別去一邊。宋晏清也沒有再追問,隻是將她抱上車,兩人一路無言。
到了宋晏清居住的浣碧居,遠遠就看見頃春站在門口。向晚晴驚訝地直起身子,率先下了馬車。
她走到頃春跟前,低聲問:“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不在府裏準備晚飯,跑來這裏做什麼?”
見宋晏清走近,頃春尷尬地低下頭。
宋晏清背著手從向晚晴身邊走過,丟下冷冷的一句話,“你進去就知道了。”
擦肩時,向晚晴竟從他臉上看到些許得意的神情。這讓她屬實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待宋晏清走得稍遠一些,頃春才壓著嗓子,說道:“今日午後,殿下派人到向府,把女公子的東西都搬來了浣碧居,說往後要與你同吃同住。”
“什麼?!”向晚晴滿臉錯愕,難以置信。
她馬不停蹄地走進浣碧居,直直推開宋晏清的房門,看見自己的物品竟真的都井然有序地擺了裏麵。
不知什麼時候,宋晏清站到她身後,饒有興致,“怎麼樣,按你的房間布置的,還不錯吧。”
向晚晴抬頭狠狠地看著他,明明有許多話想說,卻隻硬生生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變態!”
越想越氣,她握住瓷瓶的手愈加用力。
“如今這浣碧居中不隻有沈樂然,還有紀婉檸,你左擁右抱還不夠,為何還要來禍害我!?”
宋晏清淡淡看了一眼氣呼呼的向晚晴,“向府離浣碧居不近,你搬過來,方便照顧婉檸。”
看見向晚晴眼裏的燃起的怒意,他繼續反問道:“怎麼,你還想讓樂然替你照顧?”
向晚晴心中怒火更盛,恨不得現在就扒開宋晏清的嘴,將情花之毒悉數倒進他嘴裏。竭力忍住才沒有發作。
看到向晚晴生氣的模樣,宋晏清似乎很滿意。他一改刻薄的語氣,平靜說道:“先洗漱一下,散散酒氣,晚上一起用飯。”
向晚晴站在原地,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晚上一起用飯,這是將藥下給宋晏清的好方法。不論她喜歡沈樂然,還是心係紀婉檸,過了今晚,總有難受的時候。
聽說紀婉檸從軍營回來後一直昏睡不醒,宋晏清將向晚晴帶回浣碧居後就去了紀婉檸的房間。
晚飯準備妥當後,沈樂然有事要辦,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就離開了。
宋晏清一直待在紀婉檸房中遲遲不來,向晚晴讓頃春把風,將瓷瓶裏的粉末倒進了宋晏清的茶杯。
剛剛合上壺蓋,宋晏清就走了進來。興許是在紀婉檸房中侍疾太忙,顧不上喝水,宋晏清坐下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向晚晴心裏極爽,事情已經好久沒有如此順利過了。
因為心情愉悅,向晚晴晚飯吃得挺多,吃完覺得有些撐得慌。如果不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怕是晚上難以入睡。
盡管夜裏寒冷,她還是帶上頃春去花園裏走走。待她回來時,宋晏清已經洗漱妥當,正倚在床頭,一邊借著燭光看書,一邊等她。
見向晚晴從門後露出半個身子,他將目光從書上抬起,語氣埋怨:“你究竟繞著花園走了多少圈,孤困了,快來睡覺。”
“不是,東有沈娘子,西有紀娘子,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