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的夜晚寧靜而美麗,月光如水般泄下灑在地上,樹影婆娑,草坪間蟲鳴鳥叫,一切都是那麼安謐祥和。
“快!快!快去找接生婆!!夢寧要生了!!!”一陣高亢的喊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躺在床上的婦人挺著大肚子,一聲接著一聲的喊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使勁啊!夢寧使勁啊!!”
奶奶在不停的擦拭著媽媽的血,可是那血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毫無止住之意,擦也擦不盡,整個屋子都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啊!!!!”
媽媽使勁咬著牙關,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頭發早已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臉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滑了下來落在枕頭上,一片潮濕,而我在媽媽的努力下終於是冒了個頭。
“出來頭了!!再使使勁!!!”
“來了,來了,接生婆來了!”
門口傳來爸爸的聲音,爸爸腳步急切的往屋裏走,後麵還跟著連鞋都沒有穿好就急忙趕來的接生婆,爸爸一進裏屋就被眼前的血紅染紅了雙眼,立即就準備過去看看媽媽,被接生婆一把攔住。
“女人家生孩子,你在這像什麼樣子,去外麵等著去。”
爸爸固執的不想走還是奶奶開口,爸爸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屋外走,著急的在院子裏不停來回走動,手緊緊的握著。
突然爸爸似乎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猛的抬起頭,看見我家院子周圍多了很多的霧,風呼呼作響,吹的樹發出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百鬼夜哭。
明明是夏天,但是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風掠過你的血肉往骨頭裏鑽,讓人不住的打著寒顫。
迷霧間能看到一個個模糊的影子,好像圍了一群人,又好像沒有,讓人看的不真切。
爸爸冷的搓著胳膊,踮著腳尖往院外看去,層層薄霧間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往我家跑來。
那身影跑近一看是李傻子,他本名叫李虎,村裏人都給他叫李傻子,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天天在街上晃蕩,見到人就拽著不讓走,問人家有沒有看見隻有一隻腳,渾身起火的大鳥。
村裏人見到他都跟見到瘟疫一樣避之不及,但是卻沒人敢欺負他,他爸李廣誌可是村裏有名的村霸,一身硬疙瘩,又高又壯,他家就李虎這麼一個娃,寶貝的很。
李虎如同百米衝刺一般跑到我家門口,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爸爸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走到門口想給他扶起來,可是怎麼扶他也不起來,筆直的跪在院子外麵,一臉虔誠的望著我家的屋子
爸爸索性就不管他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還在我跟媽媽身上,屋裏的媽媽還在不停的喊叫。
終於一聲啼哭聲,伴隨著天空中出現了一隻形似丹頂鶴,但是隻有一隻腳的鳥,它青色的羽毛上有著紅色的斑紋,白色的啄又寬又大,一張一合間一陣類似於畢方的叫聲,響徹整個大河村。
門口跪著的李虎突然高聲大喊“恭迎畢方大人!”說完就磕了個響頭,每喊一聲就磕一個響頭,一共喊了三聲。
隻見天空中的鳥翅膀一揮一道火紅色的光束射進李虎的身體裏,李虎身體猛烈抖動了幾下,眼神開始變得清明。
接著那大鳥從空中直接穿過房屋,徑直的衝向我的身體,爸爸已經嚇傻了,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做夢?
還沒等爸爸反應過來,那接生婆就高聲大喊,“生了,生了是個女娃娃。”
爸爸也顧不上是不是夢了,一個箭步就往屋裏衝,我身上裹著一床小薄被子窩在接生婆的懷裏,爸爸樂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趕忙去接我,就在看清我的一瞬間,爸爸的笑容瞬間凝固,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睡覺,身體卻渾身通紅,好似一個在燃燒的火球。
“這娃娃剛生下來就發高燒,可能保不住了。”接生婆輕歎一口氣。
媽媽本來虛弱的不行,一聽這話急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悲憤“不行!女兒是我的命!!就算閻王爺也不能給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