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尋常的傍晚,平平無奇,毫無特點。
即將下班的太陽似乎也變得格外慵懶,不複午時的明亮熾熱,轉而變成了一片昏沉的橘紅,懶洋洋的灑在雲朵上形成瑰麗的火燒雲。
寬敞的道路旁是追逐打鬧的孩子們,避開了日頭最為強勁的中午,黃昏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此時已經是八月中旬,暑假業已進入了尾聲,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早已做好了回到學校的準備。隻希望那幾個在路邊遊戲的孩子都已經寫完了學校布置的暑假作業,不用在開學的前一晚挑燈奮戰吧。
路上的行人來去匆匆,在家庭與工作中往返,心情不盡相同:或沮喪,或歡欣,但更多的還是揮之不去的疲憊。
在慵懶的黃昏中,他們的腳步似乎也變得格外粘稠,高一腳低一腳麻木的往前行走。邁著這樣的步子,兩位衣著特殊的行人繞過一條條街道,往消息中提到的索留斯街區走去。
一旁的公交站台上,新一趟的巴士剛剛到站。擁擠的人群魚貫走出,緊接著又是更多的人前腳跟踩著後腳跟擠入。
世界變化真大。
兩鬢斑白,麵容蒼老的男人看著這一幕,盡管早已司空見慣可還是不禁感慨。
記得在他還是個孩子,需要擔心每天的作業有沒有寫完的時候,這些公交站台上的巴士還是一些需要靠馬匹拉動的巨大車廂。
曾經的他還曾疑惑過,在沒有馬匹的條件下,這些用鐵鑄成的大家夥是怎麼在街上走動的,但這背後的原理大概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魔術師才會知道了。
魔術師……
搖了搖頭,將自己從那久遠的已經蒙上灰塵的記憶中掙脫出來,輕輕按了按自己頭上的禮帽,又給身旁的人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鬥篷。
他緊緊拽住那人的手臂,拉著她走上的這趟前往朋克街的公交。
……
從閉塞擁擠的巴士上下來,蒼老的男人依據打聽來的消息走到一座獨棟房屋前。再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表,確認身上沒有染上那些惹人厭的塵土,他輕輕咽了口口水,在一片忐忑中按響了這座屋子的門鈴。
“叮咚~”
“叮咚~”
無人回應。
蒼老的男人有些錯愕,他站在門外等待了片刻,見遲遲沒有回應便再次按下了門鈴。
“叮咚~”
“叮咚~”
結局是同樣。
古樸的大門依舊沒有為兩位來者敞開,兩鬢斑白的男人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他不斷回憶著腦海中那張寫有地址的紙條,再三確認自己是否有遺漏句子中的些微細節。
明明黃昏已經褪去了中午的熾熱,卻還是有豆大的汗水從他的臉頰旁滑落。
“要不您先往旁邊讓一讓,等我進去了再按門鈴怎麼樣?”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蒼老的男人猛然回頭,視線不偏不倚正對上一雙平靜的褐色眸子。
溫文爾雅的青年抱著一袋子食材,似乎剛剛出門進行了一輪采購。
“請往旁邊讓一讓。”後來的年輕人向他展示了下手中的鑰匙,溫和的語氣卻好似不容拒絕的命令。
蒼老的男人拉著身邊那人的手走向一旁,為後來的青年騰出一條道來。
“謝謝。”青年露出了禮節性的微笑,向他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