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的這場大雪來的毫無征兆,街巷人煙稀少,三兩行人都行色匆匆。唯有蕭府的馬車緩緩駛入雪中。

“阿煜,此次去往明台山,斷不可太過頑劣,以防惹人非議”中年男子撫著他的胡須,板著臉對二兒子說。此人便是蕭家家主,蕭元。

馬車內部十分寬敞,蕭煜隨父親坐在一起。而蕭家小公子蕭隨縮在馬車的角落裏,臉上灰撲撲的,活像是街邊的乞兒,蕭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蕭隨靈根極佳,自小就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修煉於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隻是天道不佑,蕭隨的生母,也就是原蕭夫人,在他九歲那年突發惡疾,藥石罔效,長辭於世。蕭家家主並不是個長情的人,在他娘親死的第二天,蕭元就敲鑼打鼓的迎娶進來一個美嬌娘。繼母嫁進來時,還帶著一個兒子,也就是蕭煜。

蕭煜的眼神掠過蕭隨,眼中竟盛滿狠辣與殺意。他悄無聲息的握緊雙手,“蕭隨,你不是號稱少年英才,未來的大夏第一人嗎,那不如,就抽了這靈根,為我所用吧”

馬車依舊搖搖晃晃的行進著,陰毒的盤算也盡數被凜風抹去。

修仙之人本不信神佛,隻是明台山上的那座廟裏,供的是蕭家先祖,大夏建國後,第一個飛升之人。每年一次的祈福,為的便是祈求先祖保佑蕭家仙途坦蕩,國家安定祥和。

嶢檀寺的鍾聲斷斷續續,蕭家眾人踏進時,寒風裹著燭火的味道撲麵而來,蕭煜跟著父親走在前麵,蕭隨則跟隨其後

寺廟中的師父隻消一眼,就心知肚明,這先夫人的兒子,在蕭家不受寵,甚至看起來,人盡可欺。

嶢檀廟的僧人慣會溜須拍馬,拜高踩低。雖是出家人,經著佛香熏染,但依舊改不了那副可憎麵容。

看見蕭家人,方丈當即帶著人迎了上去,將他們團團圍住,臉上諂媚的笑擠的麵容都變了形,唯獨漏了蕭隨。

蕭隨孤零零的站在禪房門口,高大的房梁襯得他越發瘦弱,他抬頭,不解的看了看天

娘親,你不是說,隻要阿隨聽話,父親就會喜歡阿隨的嗎?可阿隨覺得,父親更喜歡兄長。

還未等蕭隨踏進門口,蕭煜就笑著走了出來

“阿隨,兄長帶你去玩好不好?”,蕭隨看著麵前和善的兄長,也笑了起來,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他說:“好啊!”

天空中依舊細碎的飄著雪,小小的腳印一直向著山頂踏去

越往上走,蕭隨越是感到寒風刺骨,突然,一陣無形的威壓降了下來,壓的他喘不過來氣,他止住腳步,孩子的手揪了揪身側兄長的衣服

“兄長,前方似有靈力波動,還是不要過去為好”

蕭煜勾起唇角,森森道“也許是你感知錯了呢?”說著便要拉著他繼續向前

蕭隨驀地蹙起了眉峰,威壓更加大了,似是元嬰以上的強者,隻是,若非宗門收徒期間,凡間怎會出現此等修士,這次他說什麼也不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