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而有序的複習從周日下午返校開始，到周一下午拉桌子也沒有結束。這場為期兩天的考試安排是早自習進教室讀書，複習未能掌握或者記憶模糊的知識。
早自習下課，林驚竹拿著教案進了教室，他扭頭看了眼時間，繼而對二班的同學們說：“耽誤大家一分鍾時間。”
已經站起來的同學紛紛坐下。
“吃完早飯回教室拿考試需要準備的東西，都記得看考號，這次考試寫錯考號的直接拿著卷子給我回家去。”林驚竹的音量突然加大：“都聽見了沒？”
“聽見了。”
同學們異口同聲。
林驚竹掃視了一圈坐在下麵的同學，一眼看到紮著架勢準備衝到餐廳吃早飯的安楚霖：“安楚霖，聽見沒？”
安楚霖臉上帶著迷茫：“啊？”
“我問你，聽見什麼了？”
安楚霖“呃”了半天，最後回答：“下課鈴響了？”
“誰問你這個了。”林驚竹卷著手裏的教案本：“我問你我剛才說了哪些內容。”
安楚霖有些心虛，他剛才跑神了，沒聽到林驚竹說了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沒聽見。”
林驚竹聽著他蚊子嗡聲般的回答，尤其是聽清楚他回答的內容，氣不打一處來：“沒聽見？”
安楚霖垂著頭，他的同桌向他複述林驚竹的話。
林驚竹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打量了一下教室裏的人數，最後目光鎖定了後排出神的沈藏，他念出沈藏的名字：“沈藏。”
沈藏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向林驚竹。
“告訴安楚霖，我剛剛說的是什麼？”
“記得看考號。”
“嗯。”林驚竹點頭：“還有呢？”
“寫錯考號的直接拿著卷子回家。”
林驚竹聽見他說的話笑了：“跑著神還能聽到我說了什麼，真不容易啊，期待你這一次的考試成績。”
“行了，都去吃飯吧，提前下課兩分鍾。”
椅子挪動的聲音響起，安琛扭頭看向沈藏：“你惹他了？”
“應該沒有。”沈藏心想，星期天做錯的那幾道題應該不足以讓林驚竹生氣，許是林驚竹自己的原因。
“好好考，出成績了他肯定是要找你的。”安琛補充說：“說不定還要找我。”
“你怎麼了？”沈藏問。
“我不是上次看課外書被抓住了嗎，他直接一整套給我收走了。”
幾分鍾的時間，教室裏的同學就走了大半。
“你們兩個不吃早飯？”安楚霖站在前排：“二樓有個新開的窗口，拉麵特別好吃。”
“合著你剛才在想拉麵啊。”安琛擺手：“我們早上吃過了。”
“我也早吃過了，但是想去看看，然後再決定中午要不要去吃。”
安琛把桌子上的東西收進桌肚：“上次沒寫考號的兩個同學裏就有一個你吧。”
安楚霖麵色一僵，像是預先知道安琛接下來會說什麼，直接從前排往後麵衝：“不準說。安琛，你是我姐。”
安琛連忙抬手：“不說不說，你別過來。”
“保持點兒距離。”安琛說。
安楚霖在距她還有半臂遠的地方停下，看她從下麵拿了本書。
“考完試有什麼安排嗎？”安楚霖坐到安琛前麵的同學的座位上：“我知道一個地方挺好玩的。”
“不去。”
“為什麼呀？”安楚霖轉身抽走安琛手裏的書：“我看看你看的什麼？”
“我要去車站接個人。”
沈藏狀似不經意地看向她，在後者看過來時又扭開頭。
“上次那個嗎？”安楚霖翻了兩頁書，適時問出沈藏想說的話。
安琛看向他：“上次你看到我了？”
安楚霖從書中抬起頭望了眼沈藏，而後開口：“我和沈哥在店裏寫作業，然後抬頭看到你和一個人從街對麵經過，你那天穿的還是短裙。”
安琛把書從他手裏拿過來：“那是我朋友。”
安楚霖：“你哪個朋友啊，我怎麼沒見過。”
“胡說八道什麼。”安琛低頭看著書：“秦蘇豫你沒見過？”
沈藏在心裏默念著那三個字，竟是不能從名字裏分辨出是男是女。
“原來是她啊，她變化可真大。”安楚霖說：“我記得她之前明明總是紮辮子的，怎麼就突然剪了短發。”
沈藏看似在看書，實則一直在聽兩人的對話。
原來，那天和安琛一起的是個女生。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安琛說：“不過她短發確實好看。”
安楚霖和她聊完之後就換了個座位，換到了旁邊，他雙手壓在沈藏的桌子上：“沈哥呢，要不要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