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來,雨過天晴,日出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少年身上,呆坐在台階上的少年陡然睜開了雙眼,掃過院中的慘象卻是無動於衷,轉頭走向屋內將那中年婦人背在身後,緩步向山上走去。
挑了個風水好的地方將婦人安置在地上徒手開挖,挖到最後雙手盡是鮮血淋漓可少年依舊麵不改色,將婦人埋好後,跪地磕了三個響頭,扭頭回到茅屋,少年終究還是心軟了,不忍看他曝屍荒野,盡管他是個畜牲。
少年左手提頭右手拽腿在地上留下一道可怖的血路,直到走到一片荒地前停了下來,伸手從地上抓起一把滿是鐵鏽的鋤頭開始刨地,不大一會就刨出一深一淺兩個土坑,將中年漢子的頭和身體分別丟入坑中之後就開始填土,填好之後用腳踩實,少年再一次回到茅屋中想著收拾行囊,可環顧四周家徒四壁,何來行囊一說,唯一的家當就隻有身上穿的這件不知縫補過多少次的粗麻布短衫。
少年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耳邊回想起母親的話,“阿雲,不要一輩子窩在這個小村子裏,要往出走一走,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少年自然也知道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他早就在話本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口中了解過外麵的世界,可他太懂事了,他知道母親能依靠的隻有他,如果他走了,母親說不定會被那個畜牲活活打死,所以他從未在母親麵前流露過對大千世界的向往,他要留下來,用自己不算壯實的肩膀去扛起這個支離破碎的家,他要去保護母親!
少年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停下了腳步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一時間竟有一種天地之大無處容身的感覺,具外麵的人所說,外麵有高高在上的皇帝,威風凜凜的將軍,禦劍飛行的修士,移山填海的仙人,從前少年都是在用耳朵去聽,而現在他要用眼睛去看。
雲舒城,少年看著城門上方高掛的牌匾,少年滿村幫忙,和村子裏的教書先生混的也是很熟,雖不說考取功名,可識文斷字還是可以的,縱使城門上的鉚釘已是鏽跡斑斑,朱紅色的門漆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掉了不少,可寬宏大氣的城門還是給這個從鄉下來的少年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糖葫蘆,冰糖葫蘆”進了城,入了眼是少年從未見過的繁華景象,街邊小販叫賣的煙火氣,寬廣的大路,繁華的馬車,這些都是少年從前從未見過的,少年被迷了眼。
“喂!小叫花子,閃開!”隻見一個比他大幾歲的男孩騎在一頭高頭快馬上,從城外向城內飛馳而來,而他剛好站在了大路正中間,少年剛準備把路讓開,轉頭卻看見身後有一個手持竹杖的跛腳老頭,眼看時間來不及,少年一咬牙,一個飛撲將老頭撲倒,護在身下,騎馬男孩韁繩一束,駿馬頓時四蹄騰飛,竟是從二人頭頂飛躍而過,轉眼消失在大路盡頭。
少年趕忙將老頭扶起,“沒事吧,老人家?”“沒事沒事,多謝你了孩子”老頭趕忙擺擺手說道,少年上下掃視確認老人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孩子,這次真是多虧你了,老頭子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若是你不嫌棄老頭子我請你吃碗餛飩?”老頭扭頭看向一旁的餛飩攤說到,“怎麼會嫌棄呢,剛好小子還沒吃,就不要臉的在您這蹭一頓”老頭哈哈一笑
“我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老頭麵露好奇之色,心裏卻道:小小年紀孤身一人,並且膽色過人,不簡單啊“唉,說來話長,家中父母突遭橫禍,這不是想著進城謀個差事,混口飯吃嘛”少年像是提到傷心處,老頭有意岔開話題便問道“小夥子你可知劍宗?”“劍宗?”少年麵露疑惑心下卻警惕起來“我看你小小年紀身手卻是不錯,若是你並無去處不如去劍宗碰碰運氣,老頭子我剛好也要去,不如你我二人結伴而行,還能互相照拂一二”老人一臉慈祥向少年拋出橄欖枝,“真的嗎?那太好了,隻不過傳聞劍宗是落霞洲數一數二的大宗門,能看得上我嗎”少年表現的有些沮喪,“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老頭表現的愈發像誘拐孩童的人販子“那好吧,那我就跟你走”少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心中暗道反正我也無處可去,還不如跟著這老頭,看他葫蘆裏買的什麼藥,就這樣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各懷鬼胎的向著劍宗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