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黑了,寒風凜冽,拍打著窗,看不見一點光亮。
岑蘇予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向窗外,眼神黯淡,不知在想什麼。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艱難地轉頭看向房門,眼神似有了一些光彩。
門被推開來,一個清秀的女子率先走進來,她身後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岑蘇予看著眼前兩人笑了一下,說道:“爸爸,妹妹,你們又來看我了。最近不是很忙嗎,辛苦你們了。”
顧若馨走上前給岑蘇予理了理被子,嬌嗔著:“姐姐這是說什麼呢,再大的事也沒有你重要,我和爸爸不放心你,結束了公司的工作就趕過來了,今天還好嗎?”
顧元鬆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岑蘇予的病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麵上悲戚:“乖女兒,是爸爸沒用,可憐了你竟然和你媽媽得了一樣的病,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你。”說著紅了眼眶,看著岑蘇予繼續道:“你容姨在家有事走不開,特地煲了雞湯讓我們帶著來,今天還沒吃東西吧,起來喝點湯。”
岑蘇予緩緩坐起來,看著爸爸給她盛雞湯,想著媽媽也是如此慢慢失去生機,最後躺在病床上離開了她,痛苦地閉了閉眼。還好,還有爸爸和妹妹陪在她身邊。就算她離開了,容姨也能照顧好爸爸,她也算沒有牽掛了。
小口喝著雞湯,雖然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了味覺,喝不出這雞湯的味道,但是不想讓爸爸和妹妹更擔心,她忍著身體傳來的痛意喝完了這碗雞湯。岑蘇予微笑著對病床前的二人開口:“雞湯很好喝,替我謝謝容姨。你們快些回去吧,在公司忙了一天辛苦了……”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被一陣劇痛震得倒在床上,開始吐血,她絕望地抓著病服,想到了當初沒有見到媽媽的最後一麵,難道媽媽也是這樣痛苦地離開的嗎?
顧元鬆被眼前的劇變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強壓興奮,顫抖著聲音喊道:“快,馨兒,快叫醫生!”
顧若馨亦是強壓嘴角的笑意,作出悲痛的表情,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大聲哭喊:“姐姐,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要有事!我和爸爸還在等你回家!”
醫生快速趕到,將兩人趕出門外,開始進行搶救,無奈岑蘇予已是油盡燈枯,她最後看了一眼病房外,她知道她的家人還在門外等著她,但是她撐不住了,遺憾地歎了口氣,永遠地閉上了眼。
岑蘇予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她突然感覺到不對勁,睜開了眼,震驚地發現自己真的“飄”起來了。她看見她的身體躺在病床上已經沒了聲息,床邊她的爸爸和妹妹正在看她最後一眼,但是她又懸在半空。想了一會,她接受了自己好像現在是靈魂狀態這個事實,正想活動一下,卻發現自己跟著離開的父女二人一起離開了。岑蘇予實驗了一下,發現自己不能離開二人太遠,她想著許是老天爺看她太慘,想讓她最後和家人好好道個別呢?想到這裏她笑了一下,真要是道別了怕是這父女倆得被嚇一跳。反正也不能自己行動,索性任由靈魂跟著二人飄動了。
而岑蘇予死後,顧元鬆大肆操辦了葬禮,借著葬禮正式宣布了顧若馨為他的親生女兒,小時候走丟了,最近才找回來,將正式成為顧氏集團繼承人。
岑蘇予在場內晃悠著,聽到周圍傳來議論聲:“誒這不是之前傳著是養女嗎,怎麼大小姐一死,就變成走丟的親生女兒了?”另一個聲音帶著嘲諷:“嗤,也就你們信是養女,沒看那容什麼的,一副正宮姿態,沒點資本怎麼敢這麼做。”
眾人私下議論紛紛,表麵上也給足了麵子,皆鼓掌祝賀顧總尋回愛女。不知情的怕是認為這是什麼宴會現場,而不是顧家大小姐的葬禮。
岑蘇予疑惑地看著顧元鬆宣布這個消息,她想著顧若馨不是容姨和前夫的女兒,離婚後一直帶著,直到跟了爸爸,被爸爸收為養女。雖然她和容姨不怎麼熟,但也認可她對爸爸的照顧,因此沒有進行什麼調查。也許爸爸是為了給若馨更好的生活吧,以後也隻有他們相依為命了。
葬禮結束後岑蘇予又被迫跟著父女二人回了顧家大宅,她看著眼前的房子,遺憾地想著沒有能回家和他們團聚。雖然總覺得今天有些怪異,但是也隻以為是因為自己的離世讓爸爸過度悲痛,所以表現有些奇怪。
大門被推開,顧若馨的母親,顧元鬆現在的愛人,容淑秀走了進來。她看著眼前的父女二人,幸福地笑了笑,揮退下人,坐在了顧元鬆旁邊,靠了上去。
顧若馨撒嬌道:“爸爸你看我媽真是的,都不在乎我,一來就抱著你,果然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顧元鬆大笑:“馨兒怎麼還吃媽媽的醋,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我們可要好好慶祝一下。”容淑秀也輕笑一下,柔柔開口:“元鬆你別聽她瞎說的,這丫頭被寵壞了,我們總算等到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