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為了他。”
林旗看一眼懷裏的黃鎮。他頭上的黑氣淡了。
因為他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活力,吸無可吸。
“那是為什麼?你那天挨打都知道找人幫忙,今天逞什麼英雄?”
“不一樣。你見過狼吃人嗎?”
秦月搖頭。
“我也沒見過。”林旗嘿嘿一笑。
“據說狼吃人的時候,會從後背偷襲,把人脖子咬斷。你剛才說了。恐懼,是這東西的武器。他就跟狼一樣,等的就是我們害怕,轉身,把背露出來。
“跑是跑不了的。再說這東西一直在這裏,不害我們就害別人,早晚把整個校園搞得烏煙瘴氣。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跟他拚了。”
空氣裏的聲音忽然狂笑起來。笑聲在屋裏激蕩帶起狂風。
本就飛揚的灰塵此時被風激蕩,形成渾濁的風暴。那些堆成小山的雜物被風吹得吱呀作響,似乎隨時都要倒塌。
“好大口氣。好久沒遇到這麼狂的人,我倒要好好嚐嚐你是什麼味道。”那個東西的聲音在狂風裏愈發尖利。
“那你就來啊!”
懷裏的黃鎮氣若遊絲,頭上的黑氣若有若無。林旗索性放下他,衝著空中怒吼。
這種氣勢感染了秦月。他的手本已搭在了門把手上,此刻忽然下了決定,轉過身來。
“那我也隻好舍命一搏了。”
秦月拍了拍肩上呆若木雞的六耳,勉強讓它振奮起來。然後他虛弱地抬起雙臂,十指在空中虛按。
隨著他的動作,六耳忽然滑下肩頭,在他手肘上借力一躍,在空中翻了個跟頭。
就在它轉身向下,應當下落的時候,忽然停在了半空,穩穩站立著。
竟然會飛!
林旗看著這一奇景,目瞪口呆。禿毛雞更是眼睛溜圓。
六耳沒理會他們,自顧自在半空手舞足蹈起來,像是在跳一場神秘的舞蹈。
看了片刻,林旗忽然發現其中關竅。借著手機的光,他看到空中隱隱約約布滿了透明的絲線,甚至有很多經過自己身邊。
等他湊近了,卻發現那不是絲線,更像是某種似實體又非實體的物質凝結而成的線,源頭來自於秦月的十指。
而六耳,正站在這些絲線的交彙處,正用手腳感知著每一根絲線。
“林旗!”秦月喊道。“我會找出那東西的位置。待會不要猶豫,我指向哪裏,你就打哪裏。用你最強的招式打,把它逼出來!”
林旗信心倍增,對他重重點頭。
秦月說完,開始專心搜尋,踩在線上的六耳動作也漸漸加快。
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屋裏的狂風越來越急。有幾塊廢舊教具甚至被風帶起來,砸在牆上,摔得粉碎。
過了片刻,秦月忽然舉起一隻手,指向空中。
林旗精神一振,準備在他指定位置時,馬上出手。
但他剛要攻擊,忽然發現秦月的手在空中漫無邊際地滑動著。時而指向左邊,時而指向右邊,再一會又去了上麵。
“到底在哪兒?”林旗被他晃得頭暈。
“它在移動!”秦月手越滑越快。
林旗努力分辨。隻見在黑暗中那些飛揚的灰塵,有一些已經聚成了一團,正在風裏來回遊動。
而秦月的手正指向遊動的那一團。
就是它!
林旗渾身熱血暴漲,怒吼:“嚐嚐我的新招!”
他出手如電,伸手掐住禿毛雞的脖子,向著那團移動的灰塵,狠狠地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