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我隨手拿起來查看,是我在老家的大姑打來的;
“阿澤啊,你快回來,你爸媽出事了!”
短短的一句話,讓我焦急萬分,急忙在手機上給公司的老板請了個假,連夜開車回到了老家。
一輛黑色的汽車行駛在高速上,濺起些許剛剛下雨流下的水漬,高速旋轉的輪胎發出唰唰的聲音。
父親和母親路過一處工地時被高處的掉落物砸傷,父親當場死亡,母親在ICU搶救。
“喂,大姑,你說什麼?”
電話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哀傷的重複了剛剛說的話,我確認了一遍我的耳朵沒有聽錯,手機落地,好在沒有摔壞,我顫顫巍巍的拿起來再次接聽。
我的父親死了…那個從小到大都很沉默的男人就這樣死了,即使我的耳朵確確實實的聽到這個消息,但我還是不願相信。
過了兩個小時,終於到達老家的縣城‘陽春市’,汽車繼續駛往市醫院,等到汽車停穩,立刻就跑到了我母親所在的ICU病房。
電話裏的大姑早已在此等候,她的身邊站著其他幾個親戚,包括她的丈夫,我的姑父。
“阿澤啊,你終於來了”
“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我焦急的問大姑,大姑對著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這讓我更焦急了起來,在走廊裏走來走去。
過了一段時間,ICU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從裏麵走出幾個醫生,他們推著一輛手術台,上麵還蓋著一塊白布。
我心髒咯噔一聲,似乎慢了半拍,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腿腳像灌了鉛一樣很難繼續向前走,我不敢掀起白布看那張蒼老的臉,我也不願意相信我的父母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
但我身體裏有一種執念,我必須要掀起那塊白布,我右手顫抖著捏住白布的一角慢慢掀起,看到的是我母親那滿是皺紋的臉,眼淚不由自主的奪出眼眶。
一位醫生同情的看著我,拍了拍我肩膀,身後的姑父也拍了拍我肩膀,這讓我雙腿瞬間無力癱軟在地上。
手術台被幾位醫生推著離開,順著走廊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大姑在我身後拉住我,慢慢把我扶起,但我還是沒有緩過神來,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大姑並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影響都是負麵的,隻能重重歎口氣。
那晚,我蹲在醫院門口抽了很多支煙,我數不清抽了多少,隻知道抽完了身上帶的又跑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繼續抽。
那晚,冷風呼嘯,絲絲雨點打在我的身上,入秋的風讓我感到十分刺骨。
那晚,我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開了間房,又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隻知道第二天醒來我在一家酒店裏,口幹舌燥,饑餓使我頭暈目眩。
本來想打開手機看看時間,卻發現沒電關機了,在房間裏找了根充電器充上。
由於嘴巴實在太渴,我跑去洗手間捧了兩大捧水喝進肚裏,生水很難喝,但確實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也不管對身體健不健康。
手機電量充的差不多,我下樓吃了早飯,大姑的電話再次打來;
“阿澤啊,你好點沒?”
我隨口答應了一聲,尼古丁和酒精的麻痹確實讓我沒昨晚那麼痛苦。
“你早點走出來吧,今天那家建築公司要賠償你,你有時間就過來下,定位我等下發給你”
“好的,大姑”
大姑這個人很好,雖然不太會說話,但在以前沒少幫助過我們,包括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