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落下的暮色鋪滿了山間,山林深處,寺廟的飛簷若隱若現,顯得清靜極了。
陸清宛靠在美人榻上,眼裏放空的看著窗外。
“姑娘,明天就要回府了,怎麼辦?”秋晚道,秋晚是她的丫鬟也是唯一剩的自己人,秋晚為陸清宛整理著儀容,照例用那厚重的劉海遮住姑娘漂亮的眉眼。這樣的劉海能盡可能擋住姑娘的好看的眉眼,也能擋住一下繼室康氏不必要的刁難。
“還能怎麼辦?像之前躲著吧。”陸清宛回過神道,她又不能離家。
“姑娘,不如我們聽嬤嬤的話,借口上京治病找寧安公主,嬤嬤說過,先夫人和寧安公主曾經定下一門娃娃親,就算嫁不成,那至少我們能趁著這個婚約出門離開。”秋晚著急地說,隻要理由離開康氏的刁難就好。
秋晚說的娃娃親,是寧安公主開玩笑定下的一門親事,雖然對外說是戲言,但是公主和母親彼此也交換了信物。早先陸清宛也有期待過這門婚約,隻是她都快要及笄了,京城也沒有來過人上門,那估計這門親事也沒啥盼頭。
聽說母親早年和公主有交好之誼,以姐妹相稱,之後卻因為某些事起了爭執,恰好父親離京上任了,母親也跟著離開了,雖談不上疏遠,但也確實沒了消息。
直到母親去世了,公主也沒有來過人,也沒有再見上一麵。
這門親事定下婚約的對象,正是榮恩侯府的世子,是寧安公主的兒子裴重遊,聽說已經是大理寺卿,尚未娶親,有沒有通房就不知道了,畢竟離京城那麼遠。
這門親事,不管怎麼說確實實打實的高攀,畢竟剛定下的時候父親還隻是一個小縣令。
但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一門親事再加上世子未娶親,估計自己早就被繼母吹耳邊風許配給了繼母的侄子,康軒表少爺了。
“秋晚,這事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也裝病了那麼久,榮恩侯府也沒來過什麼人,那這門親事怕是十有八九不成了,還是不要再提了,我們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吧。”陸清宛手臂枕著窗口說,現在每次出門康氏都以安全為由都不讓離人。
“可是姑娘,嬤嬤給的藥不多了,嬤嬤說過寧安公主小時候還抱過姑娘呢,肯定會幫你能趕走那煩人的表少爺,再者姑娘你都要及笄了。”秋晚還是想再勸勸,畢竟借口上京治病比待在這裏被磋磨好,嬤嬤也說過,寧安公主和先夫人是很好的姐妹,不然當初也不會定下娃娃親。
“可是我都不記得了,好了,我再想想吧,秋晚你把行李收拾一下吧。明早吃了早飯就要回府了。”陸清宛揉了揉額頭說。
“我想出去走走”陸清宛看著走廊外麵的桂花說。
秋晚幫姑娘穿上了外衣,戴上了帷帽,其實陸清宛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容貌也沒必要帶帷帽。
寺廟現在關門了,後山也沒有香客走動了,但是這裏移栽不少花草,除了四季飄香的桂花樹,還有大片果樹,微風徐來,果香肆意。
陸清宛心裏藏著事,隻想自己安靜待著,掀開紗羅說:“秋晚還是先把行李收拾吧,別人我不放心。”
秋晚知道姑娘心裏有事,便道了聲好,退下的時候,喊了幾個丫鬟過來,讓她們遠遠跟著,切勿打擾到姑娘。
陸清宛心裏也迷茫著,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裝病到什麼時候,嬤嬤走的突然,裝病的方子也沒來及留下,要不還是聽秋晚的,偷跑去京城找公主?可是要怎麼才能說服父親讓自己上京呢?
一個人慢慢的走著,一陣風吹來,風吹起了紗羅,也帶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突然心有所覺地看向前方,看到了前方的小花園的道上一個人躺在了血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