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雲和晴天緊緊相擁在十月寒雨中,強風如兩座五指山般把他們擠在一起,即使兩人覺得這樣分別就已足夠,該離開了,但身體卻不聽話地緊抱著對方。
相識相戀的這三年,他們宛如一對即將跨入婚姻舞台的新人,有過爭吵打鬧,有過心靈出軌,有過被變得非常有錢的同班同學在現實裏告白,但他們都盡力包容對方,原諒作為一個人該有的七情六欲。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永遠殘酷。
洛雲的職業是殺手,而晴天是他死對頭的女兒,她的父親是導致他斷手斷機的人,就算林的隻因現在是999足金的,他心中的怒火也不會因此消失!
哢哢哢……
洛雲扣動了棕色風衣口袋裏的格洛克18手槍,9毫米的子彈連續破膛而出,隻是眨眼間,晴天心髒處就被子彈瞄出了愛心的形狀,而晴天也因此永遠閉上了眼。】
在電腦屏幕上敲下小說的最終結局,餘天對失敗的人生,對這個世界的憤怒與偏見也告一段落。
“那麼,按F鍵逃離世界吧……”
按下ctrl+s保存,發布完50萬字的中篇小說《幻夢殺手》的結局,餘天長長地歎了口氣。
緊貼牆壁的電腦桌對麵,雙開窗戶往沒粉刷的臥室裏投進了淡金色陽光。
窗外重巒疊嶂,蓋著一層輕薄被子的山丘很是壯美,但餘天卻隻看到了擋在身前的重巒疊嶂,整個世界對他的惡意,前人們對機會的一網打盡,後來者對異類者的被打壓、逼迫、同化。
正所謂,他人即高山,而我獨撐杆,江裏怕翻船。
“人作為自然界中的一種動物,自身的多樣化卻不如一隻蝗蟲,多麼可悲……”
餘天背上裝滿生活用品的黑色登山包,走出二樓臥室,下到一樓沒錢裝修的灌風車庫,騎上長屹牌男式摩托插入鑰匙,“掣掣”的一聲緩緩駛出車庫,空檔滑下45度的大土坡開上馬路。
轟!
男女式摩托、三輪老爺車、小轎車餘天都會開,但他開得最好的還是男式摩托。
至於駕駛證,餘天就隻有個C照,拿到汽車駕駛證是老爸的夢想,所以餘天在沒有轎車的情況下還是考了證。
要是所有車輛都有證,那他就不會是作者了,而是快遞員。
在家鄉這片高低錯落的道路上,餘天一般開得不快是不帶刹車的,畢竟17km\/h的速度擺在那,過彎時稍稍鬆下油門就行了,騎摩托3年來他就沒出過事,這也是他騎車謹慎認真的結果。
“唉……”
看著從身邊飛快流過的各種顏色,餘天一時間陷入了各種回憶,心中思緒萬千。
爺爺:“你寫小說能寫出個什麼門堂?”
姑姑:“小說都是大學生高材生才寫的,就你這高中學曆寫的了什麼東西?”
老爸:“你自己幾斤幾兩,你不清楚,屋裏人還不清楚?”
奶奶:“聽姑姑的,你在家寫小說莫得前途的,出去打工嘞。”
表奶奶:“你寫小說好久了,一個月才賺個幾百塊,還不如別個打工的呢!”
不知關係的魁梧的親戚:“你都寫得出小說?莫笑死個人哦。”
為了催促餘天去打工,出去闖出一番事業,他的父母、爺爺奶奶、各種親戚都放過勸說的話,曾經爺爺也迫於壓力把餘天趕出過家,告訴他,“你不去打工,就莫想在家裏吃白飯。”
結果就是,餘天賭氣拉上行李箱看似是去大城市打工,實際上他最長隻在廠裏待了兩三個月,還是不同的電子廠。
這期間他和各種人交朋友,了解他們不同的“特殊”故事,特別是那些經常把自盡常掛嘴邊的人。
對於這種人,餘天也一視同仁,因為那時也是他的人生低穀,湊個伴也好,反正這個社會就是依托答辯,隻有進來了才知道臭。
我厭惡這個世界,所有所有的一切……
當個人意識誕生的那刻,我就對這個世界抱有太多期待,為什麼大人不從小打破我所有的期待!
這樣我也不會活成現在這種……
不倫不類的狀態……
情緒逐漸失控的餘天胯下的摩托很快駛出函洞,向右拐彎駛上平坦整潔的297國道。
轟轟轟轟轟……!
下一秒,餘天俯身下壓,右手握緊油門,發動機爆發出強勁的轟聲,摩托車的計速表指針打滿的同時“啪”的一聲折斷了。
滴滴!
滴滴!
滴滴!
在國道一路狂飆的餘天被三個高速卡捕捉後,海都市交警大樓的監控室裏頓時拉起了警報,在數量龐大的監控屏幕的一角,餘天的身影在上麵一閃而過,然後天網AI開始利用麵部識別技術進行麵部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