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挺進關中(1 / 1)

項羽收服了章邯、司馬欣,第二年才算把河北地麵的事情搞定,於是他準備西進。別忘了,他們這次出征是在楚懷王羋心的命令下進行的。派項羽去解救魏國,另派為人憨厚的劉邦直逼鹹陽。這樣安排,項羽雖然走了個彎路,但是西進鹹陽,滅掉秦政府一定是他最想要的目標,既是沒有“先入關中者封王”的承諾。

項羽很快就整頓好軍隊,帶著各國將領(盟國軍事領導)向鹹陽挺進。挺進途中,出問題了。各國將領看到秦國降卒,開始“見物思情”。他們想起曾經受到秦政府那些官兵,對他們多數都是殘暴凶狠。此念一生,情感上的化學反應立刻在血管裏膨脹,看著這些秦政府降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於是就有將領趁機把他們當著奴隸,隨時欺壓淩辱,以解心頭之恨。一點“優待俘虜”的意思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彼此人心開始浮動,秦軍降卒上下怨氣也在悄悄升溫發酵。有人便交頭接耳地說:“章將軍當時逼著我們投降,說是去攻打暴秦。如果攻下了鹹陽宮還好,如果攻不下來,秦政府把我們的父母妻兒殺了該如何是好?”

這話也許就是說說而已,他們僅僅是擔憂,但這個擔憂給他們惹來了很大麻煩。這話偏偏又傳到了項羽及其他秦國將領的耳朵裏,這邊也開始擔憂起來。項羽召集英布等人一商量,得出一個爆炸性的結論——他們雖然投降了,但是心裏還是不服。如果到了函穀關,這些降卒們見到秦軍倒戈反擊,我們怎麼辦?既使他們不攻擊我們,臨戰前一哄而散也很可怕。不知哪位大哥說到,與其這樣,不如采取果斷手段算了。

項羽他們所說的果斷手段是什麼?答案是“坑殺”!於是在新安(今河南新安縣)城南外,開始坑殺。效率高到驚人,連夜挖坑埋了20多萬活人(秦軍降卒),最後隻剩下章邯、司馬欣等幾位高級將領。

有些曆史書說項羽此次坑殺降卒,給他的政治生涯上抹了一筆汙點,個人倒不這麼認為(不是為他辯護坑殺降卒是對的)。項羽的汙點不是這一次造成的,這一次也不是項羽汙點中最重要組成部分。在秦末漢初時,降卒(戰俘)是沒有人權的,和奴隸沒有什麼區別。既然沒有人權可言,那隻能是任人宰割。命運隻能看投降前的談判條件和勝利者的心情了。項羽這次坑殺降卒,盡管規模很大,但在曆史上他不是第一次,也不是規模最大的一次。在(公元前260年)秦國統一六國中白起攻下趙國,一次就坑殺降卒40多萬,是項羽的兩倍。劉邦在前一年攻下武關後,城中男女老幼也是全部屠殺。可到了項羽身上,屠城和坑殺降卒卻成了汙點,這是明顯的“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項羽之所以會遇到這種尷尬的汙名,怕是得從項羽個人性格上找原因,張揚的性格使他缺乏政治意識、核心意識,對同事也缺乏大局意識,有點任人唯親的嫌疑。對待下級也沒搞好團隊建設,坑殺降卒就是沒有做好優待俘虜工作直接導致的錯誤決策。這些最終導致他人際關係很差,政治上失利。這才是他在巨鹿之戰雖然勝利了,但也給自己挖了一個很大的坑。

看看劉邦,在公元前207年8月就已經進入鹹陽,10月從鹹陽撤出,進駐霸上,11月又召集鄉紳領袖,做安撫人心工作,直接來個約法三章。相比較這時的項羽,還在河南新安忙著坑殺降卒,惹得一身騷氣,兩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劉邦和項羽不一樣,劉邦對人際關係和團建工作一直都很重視。所以羋心決定讓劉邦向西直搗鹹陽,而派項羽跟隨宋義跑到西北方的巨鹿搞攻堅戰(巨鹿之戰),還要解救趙國,然後才拐回去向西進軍鹹陽,這不是明擺著沒有為年輕耿直的項羽同學著想嘛。

話說劉邦攻打鹹陽時,非常順利,到達鹹陽後,接替胡二世崗位的子嬰已經無法挽回秦帝國大廈將傾的局麵。見到劉邦大軍逼近鹹陽,子嬰脖子一係繩,手奉印信,跪在鹹陽西北軹道旁,準備好迎接劉邦進城了。

劉邦部隊看見跪迎的子嬰,心裏很是歡喜。但樊噲沒忙著高興,而是琢磨著要怎麼處決子嬰。劉邦沒這麼衝動,大哥就是大哥,思慮周全。他知道當時大王(羋心)讓自己直接西進鹹陽就是因為自己能夠寬容。如今子嬰已經投降,幹嘛還要殺他,把他交給軍法處看管起來就是,況且自己也不願輕易背這個殺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