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玄提著師無渡的頭顱，淡淡地看著師青玄道“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師青玄倒在地上，滿臉是淚，賀玄冷眼看著他，那幫瘋子剛見了無頭屍體，此時亢奮的不行，又去扯師青玄的頭發。
賀玄大喝一聲，他們咿咿呀呀亂叫著跑了。
師青玄半晌才訥訥地道：“我想死。”
而賀玄隻是冷冷地道“你想得倒美。”
他向師青玄伸出手，師青玄閉上眼放棄掙紮，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手腕上的重量反而伴隨著“哢”的一聲消失了。
賀玄捏碎了師青玄的手銬，開了禁製不讓謝憐再使用移魂大法，拉住師青玄手腕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但是師青玄渾身癱軟根本站不住，隻得作罷。
於是賀玄改為橫抱起師青玄，他沒有掙紮，身體輕微地顫抖。
賀玄施了個法術讓師無渡的頭顱跟在身後，師青玄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朝後望去，卻被賀玄的胸膛遮住了視線。
啟用縮地千裏帶師青玄來到一座孤島，孤島裏有一座和幽冥水府一樣的建築，有一座同樣的地牢。
賀玄將師青玄放入水牢，師青玄眼神和死人一般空洞，嘴裏不停喃喃著：“哥，我們選第一個好不好，一起活著好不好。”
賀玄和他說了幾句話，他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繼續喃喃自語。
賀玄站在水牢門口看著師青玄，許是師無渡至死不承認他的過錯，許是師無渡沒有從他給的兩個選項中選一個，許是複仇後家人也不會再回來，他的心裏並不全是複仇成功的喜悅，反而有些空落落。
一種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的空。
他思量著如何處置師青玄，這個人現在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還不知道賀玄正在思考他的命運。
看在師青玄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他給過師青玄機會，然而即使師青玄知道了他哥幹的勾當，還是選擇站在師無渡那邊，最後關頭還在為他哥求情，賀玄感到自己真是仁慈地可笑。
師青玄喊他明兄的時候，他的內心閃過一絲猶豫，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閃過——如果殺了師無渡，是不是再也聽不到師青玄喊自己明兄了？
這念頭很快被他打碎，他一把扯下了師無渡的頭顱，他不想承認當時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再多看師青玄一眼就沒有下手的勇氣。
當時他心亂如麻，完全沒有注意到，隻當是自己心軟了。
水牢是按照賀玄生前被關進的監獄建造的，陰暗潮濕，一絲光亮也沒有，肮髒不堪。
賀玄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被誣入獄的場景，回想起爹媽為自己求情的樣子，當時他對著爹媽喊：“別求他們！”爹媽不知道這幫人會不會聽他們的求情，隻是不想讓兒子入獄受罪。
他不敢想象自己獄中兩年爹媽為他流了多少淚，而自己出獄之後隻能和奄奄一息的父親一起跪在母親墳前，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而這些原本都是師青玄應該承擔的。
賀玄眼神漸漸變得晦暗，目光森然，拂袖l離去。
師青玄，你就在這裏承受你本應該承受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