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玦整頓好行李,踏出了觀海小築。
觀海小築還是從前的模樣,由一塊塊粗糙的楓樹木板搭建而成,房頂還鋪上了幾層吸水的雜草。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屋子還在,住在屋子裏的人卻不在了。
“好好道個別吧,此去經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烈霄出聲提醒。
紀玦點頭,靜靜關上了帶有猙獰爪痕的小門,仿佛也封閉了內心的某一塊。
“有人來了,修為還不淺!”一道空靈的聲音在紀玦腦中響起。
紀玦連忙尋找烈霄的身影,他身邊會說話的就隻有這隻神異的小鳥。
“別找了,這是傳音,以後教你,先應付那人。”
紀玦回頭,看向通往觀海小築的道路,高懸天際的 旭日向觀海山灑下璀璨光輝,並不太刺眼,但剛好遮住了紀玦的視線。
一道高大的人影自山路中走來,行得不快且步伐穩健,穿著棉花織成的衣物,材質遠遠好過楓嶼村村民所穿的麻布。
人影漸漸走近,紀玦的雙眼也減輕了陽光的影響,看清了來者何人。
一張黑黢黢的臉上,絡腮胡野蠻生長,是收藥人!
“李大人!您大駕光臨,恕小子未能提前準備迎客。您前來所為何事?”紀玦畢恭畢敬道。微微低頭,躬身行禮,以示尊敬。
收藥人來得神秘,隻知道是前段時間楓國派來的,似乎是楓國某支軍隊的一員,除了透露了下姓氏,其餘的信息,一概不知。
並且紀玦通過烈霄教授的修行道行來看,必然是鍛體境七層以上,何況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骨劍,在此物的加持下,收藥人的實力還要再上一層樓。
“怎麼,紀家小子,爺爺死了就要收拾東西跑路?有你這樣的孝子賢孫,你爺爺九泉之下也會很欣慰的。”收藥人眉頭上挑,冷笑一聲,諷刺道,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陰狠。
“東西交出來,不然你應該知道下場。”
“是,是,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紀玦取下係在腰間的行囊,取出了先前收藥人交予紀玦的那根有著神秘銘文的白骨。
“這白骨珍貴得緊,上麵派收藥的來,不過一人三五根的份額,拿你們那整個破村子都抵不上半根。”收藥人一把搶過白骨,在手中細細摩挲,好似在辨別真假。
“而你,一個毛頭小子,還妄想臨走前偷偷帶走這寶物,該當何罪?”收藥人說完,竟是發狠,朝著紀玦小腹就是一腳。
這一腳速度之快,有如捕獵的雄鷹,紀玦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巨大的腳勁踢飛,“嘭”地一聲,不偏不倚地被踹在觀海小築的門上,本就岌岌可危的小門頓時四分五裂,清脆的骨裂聲被木板炸開的聲音所掩蓋。
最終觀海小築中的一個木柱“接下”了紀玦,他喉嚨一甜,大口地吐著鮮血,頭腦發昏,小腹劇痛,好像有人在腹中插了一把刀用力地攪動著,使紀玦說不上話來。
好在收藥人隻是一時之怒,踢了紀玦一腳,就不再繼續。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紀玦的死活。而他先前幫助楓嶼村抵禦野獸,也不過是怕村民死太多,難以幫他交上藥的原因。
“紀家小子,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想走可以,交上半年的寶藥份額,不然,村裏頭幫過你的陳家和許家就得幫你交了。”嘴邊說著,逐漸向觀海小築靠近,停在了紀玦兩米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