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毅然決然的離去,令
在親人的陪伴下
是川流不息的鬧市街頭,窗內是人死寂靜的悲傷
作為病人的主治醫師,他見證了病人家屬夜以繼日的奔波勞苦,可有些時候注定的離別,並不是靠人力就可以挽留。
縱然身為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很多時候麵對病人家屬殷殷期待的眼神,也隻能在心底發出一聲無能為力的歎息。
陸昭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機械的撥通殯儀館電話,痛苦的等待。
雖然早就料到,可當死亡措不及防的降臨,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特別是在得知,母親昏迷大半個月裏,唯一的一次清醒還是拽掉氧氣罩,送自己駕鶴西去。
這種感覺尤為強烈,愧疚感填滿了他的心房。
可手機裏一條條輪番轟炸,催促他還錢的短信,又在無時無刻的提醒他。
繼續耗下去,也不過是陷入更不堪的境地。
現在的結局,對於他們母子倆,已經是最壞結果裏,最體麵的結局。
抹掉眼淚,陸昭坐上來接人的靈車,陪母親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手捧骨灰盒,陸昭迎著橙紅的晚霞眯了眯眼,他已經多久沒有抬頭看一眼澄澈的天空。
似乎是從母親確診癌症,他的世界就隻剩下,工作、醫院兩點一線。
“嘭——”
陸昭腦袋突遭重擊,骨灰盒摔翻在地上,灰燼隨風飄灑。
灰塵摻雜發黴的味道,湧入陸昭的鼻腔。手腳被縛,他掙紮起來,腹部狠狠挨了幾腳。
巨疼襲來,陸昭驟然蜷縮成一團,他嘴唇間溢出絲絲血跡,卻咬緊牙關,連聲悶哼都沒發出。
他想他知道,綁架他的是誰了。
“老大,這小子醒了。要怎麼處理?”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大,要叫我老板。”
黑亮的皮鞋停在他眼前,被叫老大的男人蹲下,將一柄尖刀插在離他鼻子幾厘米的地方,獰笑著露出一口,煙薰蟲蛀的爛牙:“小子,別說哥沒給你機會,半個月。半個月老子要再見不著錢。”
刀子拍在臉上,陸昭感到一陣難堪,憤怒的看向男人:“你們放高利貸還敢這麼囂張,究竟是誰給你的底氣?”
“嗬嗬,瞧見沒,他欠錢不還,還有理了。”老大嬉笑著和手下道。
站在陸昭身後的狗腿子,二話沒說挽起袖子,揪住他頭發,“啪啪”就是幾個耳光。
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頰,因為剛才的巴掌,浮現出清晰的指印,蒼白的麵上通紅一片。
薄情的唇邊,血跡斑駁。
明明是狼狽不堪的模樣,卻因為青年優越的骨相,透出點我見猶憐的意味。
怦怦、怦……
在場的都是男人,平日裏共事都清楚對方是什麼貨色。
心照不宣的將某些陰暗的幽思,壓回心底。
老大若有所思的盯著青年。
陸昭腦袋疼得要炸了,察覺周圍的氛圍,似發生了某種令人不安的轉變,在事情變得更壞之前,故作輕鬆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不就是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