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從門廊進來的時候,落良卿猛的站起來,一下子撲過去,摟著他又哭又笑。暗暗地在他腰間狠掐一把。再見到故人,這哭笑裏既有做戲,也帶幾分真心。
夫君,我可算找到你了,當日你走了音信全無,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實際上走的是她,音信全無的也是她。
她一邊哭一邊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了江雨身上。曉媚也跟著哭著喊少爺。
秋淩一直在旁邊,略皺了皺眉。
江雨聽到落良卿的話心領神會,也一臉心疼不已的表情抱著落良卿,實際上是給掐的淚眼蒙矓。一邊訴說思念之情,一邊解釋自己並沒有移情別戀。
兩人一番情深意長的表演,看的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見效果差不多了,氣氛渲染到位,落良卿從江雨懷裏出來,擦擦眼淚,還我見猶憐的時不時啜泣一聲,拉著江雨的袖子不肯放開。
秋城主,這位是我的內人。一直不敢接受秋茹小姐的心意,不是因為其他,乃是因為我已是有婦之夫,實在不敢耽誤了秋茹小姐。江雨一番話說的誠懇,若不是落良卿知道內情,怕是也不忍心棒打鴛鴦:如今我內人不遠千裏來找我,請秋城主放我夫婦二人離開。
江雨,你之前為何沒說過你已有妻室?秋淩麵色有些冷,微帶不滿。
江雨麵有難色,咬咬牙還是說了:請秋城主恕江雨未及時說清楚我有妻室,非是江雨有意隱瞞,實在是擔心秋茹小姐做出什麼過激之舉,傷到無辜之人。
這話說的已經很是直白了,意思就是我不敢說,你女兒有多瘋你知道的,萬一我說了,你女兒帶刀去屠我媳婦滿門怎麼辦,她也不是不敢做這事兒的。
落良卿偷偷掃了一眼在場人的神色,顯然都知道江雨說的話並沒有什麼誇張成分,因而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
秋淩深知自己女兒的秉性,江雨有這樣的擔憂也是情理之中,她一時之間也有些默然無語,輕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看得出來她也很為自己這個女兒頭疼。
落良卿看秋淩這個態度,知道她已經是有意放兩人離開了,江雨和她的危機得以暫時解除,正當她緩一口氣,想要暗暗慶幸自己想了個好辦法的時候,正主兒來了。
此正主兒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街上和她們有奪簪之仇的紅衣女子,許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了,她一路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一進門二話不說,先給江雨拽離了落良卿身邊,然後怒視著落良卿。
落良卿一時間有點悵然,都說冤家路窄,果不其然,先是搶了她簪子,現在是來搶她“夫君”了。知道的是這秋茹強買強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落良卿插足別人感情呢。還好她們換了女裝,改了發髻也不用擔心她認出自己,要不然還真不太好說清楚怎麼找夫君還有心思逛飾品店。
茹兒,還不放開江雨,你這樣子成何體統!秋淩見她如此舉動,嗬斥道。
娘,我不可能放江雨離開的,我就是要嫁給他。秋茹根本不為所動,態度強硬。
夫君……落良卿露出手足無措的嬌弱樣子,再一次淚眼蒙矓的看向江雨,囁嚅著唇喊了一聲。
江雨想要過來,可秋茹根本不放手,完全不給他機會到落良卿這邊來。
秋淩見此情形也是無可奈何,即便她再不悅,女兒總歸是自己的女兒,眼瞅著中午了,也到了用餐的時候,於是吩咐到:今日貴客臨門,你讓他們宰一頭羊烤了,讓落小姐嚐嚐我們北芰的特色。
嬤嬤領命下去了,秋淩對著落良卿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落小姐不遠千裏過來,一路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不如就在我府上住上一段時間如何?
落良卿聽到這裏,心裏警鈴大作,她喊她落小姐,而不是江夫人,她沒提放他們走,而是邀請自己住下來,這……怕是沒啥好事。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能夠說服秋淩立刻放他們走,也隻好低眉順目的感謝了秋城主的好意,容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