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心思一轉,說道:“在下已經在他們那間隔層裏安排了個耳尖的人,待會就能將他們所說報上來。”
袁尚搖搖頭,他們知道和順是甄家產業,並且要是機密怎麼會到酒肆這種場所來說。正當兩人說話時,一名夥計進來稟報道:“袁大公子有請三公子過去一敘。”
袁尚笑笑,吆喝上典韋來到袁譚他們那個單間。這裏麵果然聚集了辛評、郭圖、臧洪、朱靈,還有其他一些世家族長。
“三弟,方才聽下麵人說你也到這酒肆飲酒,怎麼不來一同宴飲,莫不是瞧不起咱們。”袁譚迎上前說道。
“袁尚一俗人爾,怕打擾到大哥和諸位的雅興。”袁尚說道。
“三公子你是俗人,那我等豈不是更加俗不可耐了。”郭圖說道。
袁譚讓袁尚坐下,並引見了席中眾人。其中有兩個人引起袁尚的注意。一個樣貌清奇,長髯飄飄的中年。經介紹袁尚才知道他就是名相士劉良,就是傳言中給甄宓算命的那個相士。另外一個樣貌粗醜,五短身材披著一件粗布短衣,給人一種猥瑣不堪的感覺,卻是筮術師管輅。
袁尚心裏很想問劉良,現在自己要娶了“貴不可言”甄宓,那日後是否就會榮登九五呢?但想歸想,他還是很客氣地跟眾人寒暄。
袁尚一旦加入,筵席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冷場,除了劉良、管輅、辛評、郭圖,其他人都十分拘謹。袁尚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這是在為袁譚、臧洪、朱靈三人餞行的,三日後他們就要起兵前往司隸追擊圍剿張燕。
對於他們能否剿滅張燕,袁尚持懷疑態度,就是自己也很難說徹底剿滅流動性極強的黑山賊。但袁譚他們要是真能極大打擊張燕,也是袁尚樂於見的事。
“大哥,朱將軍、臧將軍,黑山賊並非一般草寇,他們要是作戰不利,必會深遁山林間,要追擊進去可就費時費力了,故當設計將其引出聚而圍殲。”袁尚說道。
袁譚笑了笑,“多謝三弟你的提醒,這平黑山賊為兄跟朱將軍他們有了計較。你就等我們的捷報吧。”袁譚心中不以為意,他可不相信袁尚會安好心提醒他。
袁尚不知道袁譚將他找來的原因,過了一陣他推托有事,辭別袁譚等人離開那個單間。
袁尚一走,袁譚看席上沒有外人,於是向劉良問道:“先生你看我三弟麵相如何?”
劉良一直是眯著眼,右手不停地撫著長髯,聽到袁譚這麼問,他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左手不停掐算。
袁譚著急,但又不敢打擾他,眾人等了許久,劉良才睜開眼,說道:“三公子的命相比大公子你的要好,這也是他能凡事順風順水的緣由。”
袁譚心中嫉妒震怒,但又不敢表現出來,他追問道:“好到什麼程度?”
劉良微微一笑,“大公子且聽我說完,三公子命相雖好,卻在三十左右有個大劫,要是處理不當性命堪虞。”
“啊!”袁譚喜不自勝,問道:“先生方才說我能位及封頂,不知這個封頂是何頂,還有是何時的事?”
劉良笑了笑,“大公子你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長子,本就家世顯赫尊榮,又有上天神靈庇護,隻要渡過幾個小劫,遲早會達成所願。”
袁譚不滿意劉良的解答,但劉良的話給他極大的想象,他也就不追究到底。
郭圖眼珠一轉,問道:“劉先生曾經為甄家小姐看過像,說她貴不可言。不知是真是假?”
劉良微微點頭,“卻有此事。”
郭圖又問道:“那這個貴不可言又是如何的貴法?能與大公子的相比麼?”
管輅哈哈一笑,“郭大人誤會了,這女子的尊貴跟男子的尊貴不同,怎能相提並論。那甄家是大富之家,已不能再富。他們缺的是貴,這女子的貴嘛,自然是找到大樹的蔭庇。袁家四世三公,尊貴無比。那甄家小姐跟三公子結合豈不是貴不可言?”
袁譚歎服道:“劉先生真乃當世名相,在下想留下先生,好日夜請教,不知先生願意否?”
劉良擺擺手,“公子好意在下心領,隻是身為相士就要走遍大山河川,觀測山川地理。會遍天下眾生,揭破天命玄奧。要是拘泥一地一人,對我的修業來說豈不是毫無長進?”
袁譚對管輅和劉良的態度迥然不同,但管輅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吃喝。袁譚看留不下劉良,隻得送給他許多財帛做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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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良、管輅兩人一出和順酒肆就一同步行走向城南。當兩人拐過街巷時,一個膀大腰圓,麵貌粗狂威武的壯漢攔住兩人,“在下譙國人許褚,我家袁三公子在前麵酒肆恭候兩位先生,請兩位移步。”
管輅、劉良對視一眼皆相視而笑,這剛辭別大哥,小弟又來找上他們。
管輅笑道:“我方才沒有吃飽喝足,正好補回來。”
劉良無奈,隻能跟許褚一起來到過一條巷的一家小酒肆。袁尚已經讓人把牽招帶去安頓。他自己在這家小酒肆備下一頓酒食,等著管輅、劉良兩人。
劉良對袁尚拱手施禮,但管輅卻僅抬了抬手就大馬橫刀地坐下,然後自顧自地吃菜喝酒。
劉良歉意道:“三公子勿怪,管兄就是這脾性。”
袁尚微微一笑,招呼劉良坐下,親自給兩人滿上一碗酒,“我沒有大哥的闊氣,隻能在這寒酸的小酒肆宴請兩位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