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你不要講下去了!我不想聽!”我沒忍住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他微笑地抹去我的淚水:“不要為我傷心,也不要為我哭泣。我很好,真的。”我怎麼能夠不為你傷心?我怎麼能夠不為你哭泣?我輕輕抱住他微微顫抖著的身軀,心中隨之大慟。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殘忍地對待這個孩子?為什麼要讓這雙本該單純的眼眸染上恨意?我眨著還沾染著淚水的眼睛,憐惜地摸著他的頭:“我的弟弟,姐姐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你不是沒有親人,我會代替你的親人好好愛護你,好好珍惜你!”“好的,姐姐。”他的聲音很是微弱,我卻能夠聽見。我知道這次他是真心的。真心地接納了我這個親人,真心地把我當成了他的家人。

他在我懷裏還是沒有放棄地講了下去:“母親自殺後,父親仿佛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他隻是自嘲地笑著:“一切到底是現實還是幻夢?一覺醒來,什麼都成了空?上天究竟為什麼要把那件東西賜予我家?”沉默了半刻的陰冷聲音道:“別怪我!要怪隻怪你林家有了那個東西。”父親哈哈大笑:“對,不怪你,隻怪我林家有了那個東西。哈哈哈......”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問道:“我知道我今天也難逃死期。你就在死前給我一個明白,你到底是誰?”陰冷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下了自己臉上的黑巾。父親古怪地笑著:“是你!竟然是你!哈哈哈!隻怪老夫當初看錯了人啊!明慧,你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話音未落,一陣勁風飛馳過。一個人的聲音十分驚慌:“主人,你沒事吧?”陰冷的聲音似乎受了傷:“沒事!這該死的老匹夫竟然趁我不注意打我一掌,幸虧被我用掌震開!”我的心如墜入冰窖,父親必定是凶多吉少。果真,父親的聲音極其微弱:“你......你!”一切都結束了。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主人,林凜冽已經死亡!夫人、兩個小姐以及所有下人都已經誅殺。隻是......”“隻是什麼?”陰冷的聲音似乎是受傷不親。“林家少爺不知所蹤!”那個聲音猶猶豫豫的,好像害怕主人的責怪。陰冷的聲音果然大怒。另外一個人勸道:“主人,天快大亮,我們必須撤離了!林家少爺不過十幾歲,即使逃走了,也逃不過我們的追蹤網。不如先行撤離,再做打算!”陰冷的聲音想了一下,便命令屬下跟著他撤退。期間我又撞了無數次的暗門。終於在他們撤離後,我撞開了暗門。我看見母親衣裳不整地躺在那裏,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父親倒在一片血泊裏,胸口有一個很大的掌印,他的手直直地伸向母親的方向,似乎是想握上母親的手。我大悲,拖著父親靠近母親。看到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我心裏好痛,這也是我唯一可以為他們做的事情了吧?!我甚至沒有安葬他們的機會,因為那群禽獸為了掩蓋證據,竟然燒了一大把火。我沒有辦法,隻能邊哭邊從密道裏逃走”

“當時還有什麼異常的嗎?比如說你父親有留下什麼記號嗎?”我拍著情緒陷入低潮的他問道。他點了點頭,道:“有!我把父親拖到母親身邊的時候,在他倒的地方我看見一個草字頭。”草字頭?看來是林凜冽還沒來得及寫完仇人的名字就死了。但是放眼江湖,有這麼多的名字中有草字頭的人,尋找仇人似乎成了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這樣子下去,線索根本不足。

我不甘心地問道:“就這樣?沒有別的了嗎?你再好好想一下,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他迷茫地想了很久,忽然驚喜地道:“我想起來了!當時父親的胸口一片衣服都濕透了,我拖著他的時候手裏也沾上了很多水!姐姐,這個算是異常的嗎?”胸口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這又代表著什麼呢?我一時毫無頭緒,卻不忍心打擊滿心希望看著我的他,隻好拍著他的頭道:“確實是很重要的線索。讓姐姐回去好好想一想。“我繼續大力揉著他黑亮的頭發,笑道:“現在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把你的傷給我好好養好!對了,你說了這麼多,姐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他驚異地望著我:“我講了那麼多,你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我白眼一翻,對他的驚異很是不以為然:“你很有名嗎?你是明星嗎?我幹嗎要知道你?!”他大驚:“莫非你真的不知道洛陽林家?”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很老實地承認道:“不知道。”他似乎很想罵我是鄉巴佬,但又看在我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給生生地忍下了:“我叫林寒澈,我爹爹就是洛陽林家的當家——林凜冽。”我除了一聲“哦”就沒了別的反應,完全忽視小鬼眼中的期盼之情。

這個話題不太好,竟然把我對江湖的無知都暴露了出來。我趕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轉移話題道:“那麼你是想報仇嗎?”他一臉堅定地道:“我一定要手刃仇人,為我慘死的父母報仇!他們一生光明磊落,卻落得如此屍骨無寸的下場......”說完,他便泣不成聲:“我很丟臉是不是?什麼也做不成卻隻能在這裏默默流淚。他們看到了,該是多麼失望自己竟然有一個這麼懦弱無能的兒子!”“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啊!”我擦去他的淚水,微笑地看著他,“我雖然不希望你去報仇。但是你一定要報仇的話,姐姐一定會支持你!”他把頭靠在我的身上,放縱自己也難以控製的淚水。哭吧哭吧,哭完了你又是我那個堅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