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廢地坐著,整一個憂鬱詩人的造型。師兄習慣性地在我身邊落座,擔憂地看著我的廢弛POSE。他溫柔的眼波停留在我身上。手輕輕地撫上我的頭發。“師弟啊,你看你在外麵瘋狂的,連頭發都亂了。”他動作自然地將我的落下的發絲撫在了耳後,曖昧得我的臉都有點燒起來了。我知道師兄你不拘小節,但也好歹收斂一點嘛。那個外來客雅風還在那裏坐著呢。
說雅風雅風就開始搶戲了。他以經典的捏碎白瓷杯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說我知道,我們家白瓷杯質量不好又是批發買過來的,但您老也不用這麼浪費吧?!雅風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卻隻是無所謂地笑笑,全然不顧那隻受傷的玉手。我著迷地盯著那隻白中流紅的手,那真得叫做“傷殘的美感“啊!
該死的,我這是在想什麼!反應遲鈍的我終於驚慌地站了起來:“你……你沒事吧?”
雅風看也不看他受傷的手,隻是定定地看著我:“我有事!我很痛!”我當即一臉黑線。這個時候是個背熟台詞的演員都應該會說:“我很好!我沒事!”!你怎麼就這麼喜歡隨機改台詞呢?
我求助地看著師兄:“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師兄你給他包紮一下好了。”我話音剛落,雅風任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不要,我就要你幫我包紮!”我怒視他:“笨蛋!你沒聽說過男女授受不清嗎???”雅風嘴一扁:“我隻聽說過醫者父母心。難道你不幫我包紮,是因為你對我懷有邪念?”我忍我忍我忍!我是正常人,不跟病人計較!“幫我包紮!人家真的好痛!”雅風委屈兮兮地盯著我。瞧他那小媳婦的樣!不知情的人還能給他騙騙,但我絕對曉得這廝就是扮豬吃老虎的料!
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上當,但我的良知在碰見他血跡斑斑的玉手後馬上覺醒。無奈之下,我還是親自上陣為雅風包紮。
幸虧我在白雲山上每日做的醫術功課十分紮實,三下五除就給雅風包紮好了。我得意揚揚地抬著頭:“怎麼樣,不錯吧?”雅風難得地點頭同意我。“天色不早了,我也是時候告辭了。那麼後會有期!”雅風給我們留下個意味深長的告別詞後便翩然而去。
我呼出了一大口氣,總算送走了這個瘟神。我回過頭,師兄還坐在那裏。他低著頭,昏暗的光線下,我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沒有看我一眼,也起身默默地走進了內堂。
今天真是活見鬼了!一個兩個的都給我看他們的背影,以為你們的背影很好看啊?!
我也消失!讓空氣看我的背影!
夜晚完全地降臨後,困意也慢慢上來了。都是跟雅風這個腹黑應酬給害的,我就說我最討厭腦力勞動了!又傷害腦細胞又累個半死!於是迷迷糊糊的我腳步蹣跚地準備回房間睡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我的困意更加升級。就在我即將陷入幸福的黑暗時,一陣突兀的笛子聲響了起來。
靠之!附庸風雅也請你選在白天好不好?晚上觀眾都去睡覺了!笛聲越來越幽怨,把我的睡意衝得是幹幹淨淨。我隻好學那些書中的女主角一樣尋聲而去。笛聲漸漸地離我近了,也越發地催人流淚。我的心一陣發悶,心裏的傷悲也不斷地湧現出來。
亭子裏靜悄悄地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我執笛而吹。我看著他孤單哀愁的背影,心悶的感覺愈發加重了。“你來了?”師兄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我點點頭,默默地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他沒有再說話,繼續吹著他的玉笛。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笛聲驀地停了。“怎麼哭了呢?”師兄溫熱的指腹劃過我的臉頰,為我擦去泛下的淚水,帶來一陣陣麻麻的感覺。“我……我想家了!”我抽噎地說道。他輕輕地將我摟在懷裏,笑道:“多大的孩子了,還想家?!”我在他懷裏抗議道:“那我也比你年輕!”他好笑地拍著我的頭:“好了好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就陪你回去看看。”他哪裏知道我想的是那個現代的家呢?那個我永遠也回不去卻永遠思念著的家。然而乖巧地窩在師兄懷裏的我還是淚流滿麵地點了點頭。
“我想睡覺了!”我窩在師兄溫暖的懷抱裏不肯起身。“那好,我送你回房。”師兄想要站起身來。“不要!我要你背我回去!”我撒嬌道。師兄猶豫了下,馬上就妥協在我依舊紅腫著的雙眼裏。
我計謀得逞,終於上了師兄的背。我開心地摟著師兄的脖子,神氣活現地狠拍著他,嘴裏不停地叫著:“馬兒駕!馬兒駕!馬兒快點往前跑!”師兄微怒的聲音響起:“蘇清塵!你給我消停點!小心我將你給扔下去!”我嬉皮笑臉地摟著師兄的脖子:“才不會呢!師兄最疼我了!”師兄可能是被我的台詞給惡心到了,半會說不出話來。我看電視上那些嬌弱的小姐這麼一說,效果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換了我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