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北帝
陳鶴眠裹緊了身上的棉袍,心裏罵了一萬句殺千刀;他是知道冀州冷,他是真沒想到這麼冷啊,天知道一個在滄州那30多度漫天黃沙的天裏長大的八尺男兒忽然來到零幾度的雪原是什麼感覺,陳鶴眠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麵麵若冰霜看著像是比北帝零下幾度的天還要冷的的雲祈,心中默默流淚,聲音也有些幹澀:“大師姐,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雲家啊?”
雲祈依舊是那副清冷相:“快了,大約巳時到”
這一路上兩人的對話都寥寥無幾,一問一答,寡趣至極,如果說陳鶴眠身體上的寒冷是踏入冀州地界時才感受到的,那麼心靈上的寒冷他可是在和雲祈搭檔的那一天開始就無時不刻的感受了隻能說大師姐不愧是大師姐……冷心冷情,恐怖如斯,陳鶴眠閉上眼睛想到大師姐這幾日來的狼滅之舉,不由的心疼的抱了抱自己
老天爺啊,為什麼真的有人可以四五天說話不超過15句啊!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正在氣氛又陷入了熟悉而又令人絕望的冷凝時,陳鶴眠身上飛出了一隻隱隱泛著熒光的羊脂玉玉佩,玉佩周圍還隱隱泛著碧色流光,陳鶴眠看了一眼,慫了慫鼻尖,飛快念出通靈口訣:“迷路了,等一下。”
一道帶著些迷茫的男聲刹時便在陳鶴眠的靈海中響起:“陳鶴眠,你家在哪兒啊?”陳鶴眠愣住:“懷夕師姐不是帶著你嗎?平安你又迷路了?”
另一邊,倉州,西昭
平安略有些彷徨的拿著一塊樣式差不多的羊脂玉佩,四下看了看:“我好像走散了,不是,你家怎麼那麼多沙子啊,我根本找不到哪兒是哪兒”
陳鶴眠扶額:“你仔細看看,周邊有沒有什麼獬豸紋樣的東西?為了讓西域來往的商隊不迷路,我家每隔二十丈都會留下印記”
平安一臉懵,又在原地轉了轉:“啊?…沒有啊?”
陳鶴眠隻覺得心中飄起了一群烏鴉,連冀州的萬裏風霜也感覺不到了:“你再看看?”
“噢噢…等下,看到了,有個石墩!”
玉佩暗淡下來,緩緩落在了陳鶴眠掌心,靈海裏沒了平安的聲音,陳鶴眠默默的攏了攏棉袍,在心中為平安點了根蠟燭;但願他能找到地方
“到了”
雲祈不知何時停住了腳步,陳鶴眠抬頭一看,麵前赫然是一座巍峨灰白的城牆,那碩大的朱紅城門上裝著倒刺,兩側燃著烽火,來來往往皆是身穿甲胄的士兵,遠處,一杆繡著“雲”字紋樣的墨色戰旗迎風飄蕩。
雲祈隻是在城門站了一會,便有人迎了出來,一身銀白盔甲、身材魁梧的男人對著雲祈用右手輕捶了一下左胸——這是冀州特有的禮數,隨後說到:“大小姐,家主在城樓上。”
雲祈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可眼底卻難得露出了幾分熱切,唇邊也不自覺的掛起了笑:“我知道了,辛苦高統領跑一趟”隨後,她轉頭:“我們先去見父親,未免引人注目,從烽火台上去吧。”
陳鶴眠自然是應好,兩人上了城樓,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眾守城士兵中目光如炬,鬢發霜白的雲老將軍。
雲祈微微躬身:“父親”
陳鶴眠也微微拱手:“雲老將軍”
雲啟年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起身,這位年過半百的老將軍此刻笑的爽朗:“祈兒回來了就好啊,這位小友是?”
陳鶴眠早就聽過雲啟年這位北疆殺神的名頭,立刻答到:“在下陳鶴眠,鶴雲宗劍修子弟,西昭陳家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