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暗了下來,熱鬧一天的永安門卻是迎來了高峰,無數人想要通過永安門或進或出,長長的隊伍足有數裏。不斷響起的吆喝聲、大笑聲還有小孩的嬉戲聲和哭鬧聲,奏出了一曲盛世樂章。
“駕、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不少人忍不住扭頭向後望去。數名黑馬黑甲的甲士,正策馬直奔永安門而來,口中更是大叫道:“閃開、閃開!”
看到是黑衣禁軍,眾人才露出釋懷神色,想想也是,除去禁軍又有誰敢在直通皇城的永安街上策馬狂奔。
黑衣甲士在永安門前勒馬停住,當頭一人抬頭大叫道:“所有人聽清楚了,一炷香之內必須離開,不然今晚就去衙門歇著吧!”
看還愣著的守門軍卒,黑衣甲士不由吆喝道:“還不趕緊開門放行!”
片刻的寂靜後,永安頓時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瘋狂的想著門裏、門外湧去,生恐被請進大牢裏,唯有一些膽大的,一邊擠一邊爭論著又是哪位大人物要經過永安門。
沒有了檢查,很快永安門口就靜了下來,而此刻,已然能夠聽到從皇城方向傳來的馬蹄聲。一大隊黑衣甲士如同一陣黑色狂潮,眨眼功夫就到了永安門口,不需吩咐,已有人下馬接替城衛軍,將永安門牢牢護住。
從城樓上下來的銅甲將軍,雖然已有四十多歲,可看到當頭黑甲軍士不由楞了下,隨即便滿臉堆笑湊了上去,道:“楚將軍,出什麼事了,還要少將軍您親自帶隊?”
“今日輪到將軍當值?”黑衣楚將軍雖然認識當值將軍,卻並不熟悉,隨口問了一聲後,直接說道,“太子殿下和敬郡王出宮迎接七王爺回京,我等奉皇命前來保護殿下和郡王!”
“七王爺、太子?”趙將軍臉上有過一絲震驚,隨即便大笑起來,道,“沒想到是七王爺回來了,卑職這就命小的們清道。”
看銀甲將軍走遠,有人小聲說道:“還是楚統領威風,他一個將軍也得稱卑職!”
頓時,惹得眾黑衣甲士一陣輕笑,當頭楚統領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眼中依舊一片平靜,道:“他不過是京衛三軍中一個輪值將軍,哪有我們禁軍神氣!好了,都不要再笑了,太子殿下和敬郡王就快到了,叫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可千萬不要出了岔子!”
看楚統領臉色,並沒有人在言語,而禁軍本就是殺場上出來的精銳,嚴肅起來,自有一種威勢。頓時,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永安門變得肅穆起來。
片刻工夫,又有馬蹄聲自皇城方向傳來,一個個黑衣甲士手握刀,滿臉肅穆的望著正前方。
當前一人雖然身材偏瘦,然而著一身白色常服,胯下也是一匹神駿異常的白馬,再加上臉上溫和的笑意,給人以溫文儒雅之感。不過平靜的眼眸雖然帶笑,卻令人感到傲然甚至是一種自負,或許,這才是皇太子應有的自尊和自傲吧!
皇太子楚元博身側,正是二王爺楚昊儼的長子楚元敬,雖然年歲不大但已然被皇上冊封為敬郡王。楚元敬穿了一身黑色勁裝,騎著黑色駿馬,滿臉笑意,兩手更是不時握起鬆開,似還幻想著拿兵刃在手中玩耍。
突然,楚元敬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皇太子,撅嘴說道:“我說太子大哥,你想什麼呢,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說話?”
楚元博確是有心事,而且自見過父皇後腦袋就轉個不停。“父皇說要親自出城迎接他的七弟,最後怎麼變卦了,隻是讓自己和元敬接七叔回京。如果有要事也就罷了,明明閑著,怎麼說變就變了,這可不像父皇啊!何況,今天早上七叔還被人天刺襲擊,父皇應該出城啊!”
想著其中的所以然,猛聽得楚元敬的話,楚元博隨口應了聲,道:“我在想,三年不見,七叔會變什麼樣?”說到這裏稍頓了下,楚元博一聲輕笑後又接著說道,“要是還跟以前一樣,恐怕這上京城就更熱鬧了。”
楚元敬先是撇撇嘴,隨即也笑了起來,道:“七叔?比我還小一歲呢!小時候你整天不也是小七小七的叫著,後來改口我還真不習慣。不過小七確實調皮,以前我們把宮裏搞個天翻地覆,都是他帶的頭。現在皇叔已經給他開府了,京城還真會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