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不起,都怪我(1 / 2)

老式的畫室門隻上了一把鎖,慕淮夕從兜裏拿出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畫室門。

紀楠跟著男孩進入了畫室裏,教學樓的樹遮蔽了所有路燈光,畫室裏黑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紀楠看到了牆壁上的開關,他本能的想打開燈。

他剛觸上開關,一隻冰冷的手覆上來,握住了紀楠的手背,耳邊是男孩壓低的聲音,“哥哥,別開燈。”

紀楠頃刻間抽出了手,刻意往後退了一步,點頭嗯了一聲,垂著的手微微收緊。

慕淮夕打開手電筒,照亮了半個畫室,低頭在一個抽屜裏找了找,翻出了幾根白色蠟燭,笑著和紀楠解釋:“這裏正對著保安室,保安爺爺眼力好,我平時都不敢開燈,隻能用這個了。”

說著,慕淮夕朝著紀楠笑,拿起蠟燭晃了晃。

借著手電筒的光,紀楠看清了畫室。畫室四周牆壁邊放著桌子,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畫,畫室的中間擺著畫架,正對的中間放著一個桌子,桌子上有幾個雕塑,整個畫室的布置呈現一個方形。

紀楠看著男孩熟練的點燃幾根蠟燭,問:“你平時經常來嗎?”

慕淮夕將蠟油滴在桌子上,以此來固定好蠟燭。昏黃的燈光照亮他側輪,巧妙的勾勒出曲線,像是雕刻家細細雕琢的美少年,男孩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攝人心魄。

“以前睡不著,就會來。”慕淮夕走到一個畫架下拿顏料,朝著紀楠赧然笑了笑,“樓梯的燈壞了,我害怕。就……好久沒來了。”

紀楠走到男孩的畫架邊,上麵還有男孩未完成的畫,隻有一個模糊的形狀,能看出來是個圓形。

男孩抬手摸了摸耳尖,顯然是不好意思了,“哥哥,我畫的不好。”

男孩抓形極準,但下筆太輕了。紀楠沒學過,但覺得很好,怕男孩尷尬,他移開了目光,往後走了幾步,“挺好的。”

屋內光讓一切變得柔和,就連紀楠那張冷淡的臉,也被鍍上一層暖光,宛若那大殿內的玉麵菩薩,慕淮夕看著紀楠的臉,也許是心血來潮,又或者是想和紀楠多獨處些時間,他試探著小聲問:“哥哥,我能畫你嗎?”

牆上掛著各種人物的畫,紀楠又想到了他的弟弟。小時候的弟弟喜歡畫畫,弟弟的畫冊紀楠猶如珍寶,每一幅他都認認真真看過,甚至是刻到了腦子裏。

不知怎的,一進入到畫室,強烈的熟悉感,紀楠企圖尋找到什麼,可終究是不得果。

男孩又喚了他一聲,聲音極輕,“哥哥,我可以嗎?”

許是意識到紀楠會拒絕,男孩自顧自的說:“沒關係的哥哥,我畫的不好。即便哥哥同意了,我也畫不出哥哥的風采。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哥哥你肯定也累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男孩一口氣說完了,便吹滅了一根蠟燭。

紀楠已走到畫室一角,上麵掛著一幅素描畫。男孩抱住雙膝,身子陷進膝彎裏,他蜷縮於三麵高牆內,黑白單一的色調,雜亂緊密的排線,整個畫麵無比壓抑。

畫麵右下角有名字,紀楠問:“這是你畫的?”

男孩看著牆上的畫,他停住了熄滅蠟燭的動作,拿著蠟燭走到了畫下,輕輕嗯了一聲,“怎麼了?”

紀楠偏頭看男孩,拿過男孩手裏的蠟燭,重新放回桌子上,他坐在了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側著身子取下了眼鏡,“這樣可以嗎?”

慕淮夕赫然看著紀楠:“哥哥,你這是同意了?”

紀楠點頭。

畫室裏燭光微弱,筆尖擦過畫紙,發出輕微的響聲,靜得仿佛能聽到心跳聲。

紀楠目光偶爾落在男孩身上,偶爾落在牆上的素描畫上。

每個人畫畫的風格不同,即便是畫技突飛猛進,表達習慣不會發生根本的變化,就連構圖方式也能各有喜歡,不同的人對於不同的事物會有不同的畫畫喜好。

他的弟弟喜歡壓迫感畫風,尤其是畫自己的時候,紀楠看過弟弟所有的畫,弟弟畫他是溫馨美好,可畫自己時畫風突變,他極少畫自己,每次畫自己都處於情緒發泄的邊緣,所以關於他的畫都是暗淡抑鬱。

紀楠知道想法荒謬,可是他還是想一試。

看著紀楠的臉,慕淮夕筆下的線條有了生命般,每一條都躍然紙上,畫畫是情感的表達方式,慕淮夕畫得仔細小心,他要用畫筆記錄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