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
鎮北王府。
書房。
“老爺子。”
在來人走入後,列座左右的諸位,皆起身抱拳,恭敬地齊聲道。
葉洛陳擺擺手,示意眾人就坐,開口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頓了頓,隨即看向謝必應,又繼續問道:“必應,長安那邊布置的如何了?”
話音落下。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向謝必應。
很顯然,老爺子口中在長安的布置,就是此處召集鎮北王府心腹,彙聚於此的原因。
謝必應聞言,站起身來,從袖口取出一封信件,遞給了老爺子,說道:“魚兒在一番猶豫權衡之後,已經按捺不住咬鉤了。”
“現在隻待消息傳到江南。”
“大概也就三四天後.....”
說著,謝必應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次謀劃皆由他這位白衣國士,一手操持,曆經半年終於功成。
葉洛陳接過信件,展開快速掃過後,笑道:“好,很好!”
“萬事俱備,就隻差小安入局了.....”
“這大周,這天下,已經平靜得太久太久了,該變一變了.....”
天下之勢,唯有亂局,才會有超出尋常,問鼎皇位的機會。
而經過這麼久的部署,糧草兵鋒皆已齊備,缺的僅是那契機。
而他的孫子,鎮北王世子,葉時安....
就是攪亂長安那潭渾水的不二之選。
溫棲月眉頭緊蹙,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後,站起身來,抱拳道:“老爺子。”
葉洛陳看向溫棲月,笑問道:“棲月丫頭,你這樣子,是有話要說?”
溫棲月應道:“是。”
葉洛陳微微抬手,說道:“你是老夫的孫媳婦,有話但說無妨!”
“老爺子,寧兒她,畢竟是您的親孫女兒.....”
“以她來作為誘餌,引夫君西入長安,踏進長安的渾水之中,不太合適吧?”
溫棲月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作為王府的大管家,她很清楚此次老爺子的大動作。
無論是葉時安,還是葉時寧,皆是這一局中的棋子。
而這就是一場陽謀。
因為以她夫君葉時安,對一母同胞妹妹的兄妹之情,他就算察覺到了陰謀,也會義無反顧地入局。
隻要鎮北王世子出現在長安,那天下必將為之側目。
所有的目光與陰謀,都會彙聚於他的身上。
於鎮北王府所謀大局有利,但兄妹二人的安危,卻是險之又險....
“哈哈哈哈!”
葉洛陳聞言,朗聲大笑道:“棲月,他們倆皆是我葉氏子孫,又有什麼不合適的呢?”
“這是小安與寧兒,躲不開逃不過的宿命!”
老爺子又何嚐不知其中的凶險?
但他必須這麼選擇。
因為,在如今之世下,退就意味著萬丈深淵。
鎮北王上下皆命係於此,由不得老爺子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溫棲月雙眸深邃,咬牙道:“但那終究是長安,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其中的水有多深,誰也不清楚.....”
“一旦貿然攪渾,後果難以預計.....”
身為王府的大管家,她又怎會看不懂大局呢?
但那是長安,是京城,是世家權貴勢力最為鼎盛之地.....
誰也不清楚,在長安的水麵下,到底還藏著怎麼樣的秘密。
葉洛陳聞言,笑道:“老夫清楚你的擔憂。”
頓了頓,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繼續道:“隻是你太小瞧寧兒了,她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還有你的夫君,這些年的曆練,不就是為今日準備的嘛?”
“也該入長安,檢驗曆練的成果了.....”
~~
江南。
金陵城。
謝家別院。
葉時安悠哉悠哉地躺在院中躺椅之上,閉目養神。
而紀雲霓則坐在一旁,給他投喂著水果。
虞歸晚走了過來,站在葉時安的麵前,居高臨下,似笑非笑道:“葉時安,你這小日子過得挺悠閑呀?”
任誰見了這副模樣,都不會覺得葉時安是什麼鎮北王世子。
而隻會覺得他是,有嬌妻相伴的富戶土財主。
“還好還好,也就那麼一點點愜意而已.....”
葉時安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笑道。
說著,搓了搓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