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時分,波卡列已經跑到了上午搭訕時的公園。
公園裏有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是個很好的藏身地,他選擇在這裏思考。
隨便找了一棵周圍沒人的大樹下坐定後,波卡列閉上了眼睛回憶。
他本以為自己會想起剛才與阿羅甘的對話,以及殺死他時的場景。
然而意外的是剛閉上眼睛,眼簾中便映照出了安潔莉卡焦急和恐懼的臉龐。
那是數十分鍾前他偽裝成工作人員與其他人一起逃離大樓,與安潔莉卡擦肩而過時看到的臉。
波卡列感到一絲悲傷,不過很快又釋然的想到:
‘麻仁最後看到的我,也是那個表情。’
波卡列並沒有因為成功報複安潔莉卡而感到開心,此刻的他有些麻木。
他依然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找到能讓自己活下去的地方。
整理好情緒後,波卡列重新起身,向著最開始來到城市時的那家雜貨店走去,並在腦中用語言梳理自己的計劃:
‘那位老板說過有困難他會幫助我。’
‘如果那位他願意,就接受他的幫助。’
‘如果他不願意就從雜貨店逃進下水道試著與其他鼠人接觸。’
‘無論如何現在的我不能在地麵上生活。’
沒來得及思索詳細的計劃,波卡列便邁開了腳步筆直的向著雜貨店前進。
然而一股熟悉的味道卻突然竄進波卡列的鼻子中,令波卡列停止了自己的步伐。
轉過頭來,波卡列發現自己駐足在了一家寵物店門前。
即使夾雜著各種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波卡列還是立刻就將那個氣味辨認了出來。
走進店內四處觀察後,店員正在裏屋忙著給寵物洗澡。
前進幾步後蹲下身子,波卡列從狗碗中發現了那個東西。
那是波卡列曾夢寐以求的東西。
從狗碗中掏了一把,波卡列仔細的觀摩著手中的狗糧。
狗糧第一次進入口中的記憶在波卡列腦中浮現。
不知不覺中,波卡列嘴角上揚了起來,口水也順著下巴滴下。
波卡列沒有猶豫,立馬將狗糧放入嘴中咀嚼起來。
他咬的是如此的用力,就仿佛那天第一次將狗糧塞入嘴裏時一樣。
“你在幹什麼?!”店員的驚叫引起了波卡列的注意。
“咳!咳咳!”波卡列將口中狗糧吐出來後立馬轉身跑了起來。
一鼓作氣跑了兩條街後波卡列才發現原來店員沒有追上來。
他放緩了腳步。
透過街邊的玻璃鏡子,波卡列看到自己的臉上掛滿了驚訝和恐慌。
而這一切的來源並非因為他的行動被店員發現,而是波卡列清楚的想到:
‘好難吃!’
當狗糧進入口腔的那一刻開始,波卡列就感覺到一股惡心和反胃。
腥臭和幹澀在口中蔓延開,直到現在都沒法消除。
“呸!”
用力將口中的口水吐出來後,波卡列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厭惡。
他甚至沒有思考為什麼自己夢寐以求的會是這種東西。
隻不過帶著這份厭惡的情緒,波卡列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