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我的靈魂不知將歸何處,會隨著風飄到靈域嗎?他也會一起來嗎?........”

在夜晚的璀璨星空下,一身披單衣的乞丐站在崖邊呢喃,兀自陷入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在她身後,全身冠甲手拿利劍的士兵正在緩緩靠近,眼看馬上就要逼近!

可是乞丐沒有回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依然呢喃著。

這些士兵像惡鬼一般向著崖邊靠近,就在他們的利劍即將臨身之時,忽然那崖邊的乞丐回過頭來。

一雙黑洞般的眼眶映入他們眼簾,無邊的恐懼映入這些士兵的瞳孔,仿佛置身寒潭一般渾身戰栗,無法動彈。

“異端休要猖狂,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吾今日必將爾等一網打盡!”

一聲暴喝忽然散入全場,原本渾身戰栗的士兵回過神來,遂恭敬朝兩邊散開。

一身穿白色禦神袍,手拿白色神杖的神棍,緩步朝崖邊走來。

他在那乞丐身前三米處站定,厭惡的揮了揮手,皺著眉語帶嫌棄的說到:“肮髒的渣滓,好好死了不好嗎?活著真是礙眼!”

那乞丐聞言卻也不惱,緩慢的回轉過身,黑洞的眼眶直直的看著那神棍,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直到這時眾人方才看清那乞丐全貌,她光著赤腳站在懸崖邊上,渾身隻披著一件麻布單子,前懷臃腫,血液幾乎完全汙染了她的單子,她臉麵黑汙眼中的眼瞳也早已失去,粘稠的血順著她的眼眶流下,直入脖頸。

一陣風吹過,濃鬱的血腥味幾乎使人窒息,一陣嘹亮的啼哭聲自乞丐鼓囊的懷中傳來,乞丐聽到哭聲,收回目光,嘶啞著聲音輕聲安慰著。

隻是這可怕的陌生聲音讓懷中的嬰兒哭聲更加嘹亮。

士兵們目不斜視的看著這一切,神棍則厭惡的後退了一步,語帶喜悅道:“沒想到今天有意外收獲,還抓住了魔種,真是天佑聖堂。”

那乞丐眼看安撫不下嬰兒,無奈的歎了口氣,麵向那神棍嘶啞著聲音嘲諷道:“天佑聖堂.....嗬、嗬.....天佑。天?你們的明神怕不是自身都難保吧!”

“無知異端豈知明神之偉岸,待我抓住你,必用業火焚燒你直至殘灰。”神棍色厲內荏嘶吼道。

“嗬喝...嗬喝...”破風箱似的笑聲傳遍崖邊。

“哼!垂死掙紮!”神棍冷哼一聲,揮手便要讓士兵一擁而上,準備抓住異端。

乞丐看著再次準備向她湧來的士兵詭異一笑:“你們怕是抓不住我了。”

說完,乞丐便向後一退,身體後仰,向著霧氣繚繞的黑暗之淵墜落,隻留下氣急敗壞的神棍在崖邊肆意發泄,他甚至還用神杖生生打死了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兵,滾燙的血液濺紅了他的白色禦神袍,染紅了他的權杖。

墜落,墜落,不停的墜落,仿佛沒有盡頭一般,直達地獄的最深處。

“砰”

忽然,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傳來,仿佛石頭撞進棉花一般,乞丐跌落在一隻黑色大鳥的背上,飛速的向著天際盡頭飛去。

借著星光看去,那黑色大鳥卻原來是一隻黑背金鉤雕,隻是它似乎受傷不輕,紅色的血液正隨著它的飛行向著身後飄灑,可是它卻依然沒有停止飛行,直至遠方天際將明,它才猛然力竭向著下方山穀中墜落而去。

“呼察察哢...彭”

飛了不知多久,大鳥力竭,撞斷盡數樹木,驚走無數飛禽走獸,在穀中地上劃出好長一截土棱,方才撞上一塊山石停下。

它背上的乞丐也被它甩飛出去,跌落在山石夾縫之中,乞丐被撞得吐出一口瘀血,醒了過來。

她慌忙看向懷中嬰孩,生怕出現意外,好在她包裹的厚,有用身體減衝,那嬰孩竟沒有什麼事,安然的睡在她的懷中。

她鬆了一口氣,頓時又昏厥過去。

直到天色將黑,轟隆隆呼喳,一聲悶雷落下,將她驚醒,她幾乎用盡渾身力氣方才靠坐起來,沙啞著聲音安撫著懷中受驚哭泣的嬰孩。

她的嘴中一邊唱著以往熟悉又陌生的歌謠,一邊喂著孩子。

“花兒盡情的綻放吧,

把醉人的芬芳撒遍世間!

縱情的演繹美麗吧,

把美帶給每個需要的人!

高雅潔白的花兒啊!

讓我呼喚你的名字吧!

讓我記住你的名字吧!

讓我融入其中吧!

你是我唯一的愛戀,

請允許我演繹你、歌唱你,

我願用我的一生來與你交換!”

……

劇烈的暴雨連著下了一夜,早上陽光順著山縫照落在她身上,為她帶來了些許溫暖,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絕望。

她的雙腿斷了,沒有一點知覺,就連肋骨也斷了兩根,昨夜又下了一夜暴雨,現在又不知身在何處,失血過多使她命不久矣。

她從來都沒有一刻感覺這麼寂靜,寂靜到使她害怕,使她彷徨,使她恐懼,她該是隻快樂的百靈鳥啊!她該是無憂無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