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少女獨自窩在毛絨單人沙發上,身上是純白的睡裙,將整個人襯的安靜,矜貴。
黑發隻到下巴,但還是有幾縷不聽話的橫在鼻梁上,雙眼靜靜合著,抿著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應該是做了一個不安的夢。
一張臉即使未施粉黛,也漂亮的緊。
尋常的睜開眼,像是普通的一次眨眼,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
眨了幾下,腳尖輕輕踩在虎皮上。走到桌邊喝了一口水。
床頭櫃上立著幾個大小不一的藥瓶,以及一個相框。
照片是一張合照,主人公是一男一女,女主角正冷漠的看著照片。
合照上少女穿著淡粉色連衣裙雙手比耶坐在台階上笑得燦爛,男主的臉被馬克筆塗黑,穿著普通的黑T,蹲在女生身後,在幫她紮頭發,頭發很長目測到腰。
看照片就能看出是一對幸福甜蜜的小情侶。
女主角有了很大變化,身形消瘦了不少,失去了青春的少女感,臉頰有些凹陷。
拿起相框旁邊的一個藥瓶,將圓圓的藥片倒在手上,少女麵無表情的吞了下去,隨後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大腦開始放空。慢慢的慢慢的視線開始模糊,最終眼皮重重合上。
戲院
身穿老唐裝的中年男人坐在戲台下,手上撥著佛珠,時不時哼兩句,晃著頭聽著。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
旁邊西裝筆挺的混血少年,應該是男人的秘書,恭敬的彎腰,對男子說:“老爺,小姐她今日還是不願出房。”
中年男人拿著佛珠的手揚了揚,連眼睛都沒睜開,“隨她吧。那個臭小子找到了沒?”
伊詹隻是照例詢問,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幾百遍了,少年的回答也已經聽了幾百遍。
但得到的答案大多是沒有頭緒,目前不知一類的。所以這次也沒抱希望。
“有個叫做段淩雲的小子,自稱與小姐相戀多年。”少年語氣平常。
“阿冰,半小時後帶來。”男人還是閉著眼。
“是,老爺。”冰潯直起身,離開了戲院。
中年男人撥了撥佛珠,看向台上的戲子,眼神冷淡。
眉宇間透露一股威嚴,不怒自威。
他是漆城黑道主,整個城內提起他的名字誰不給幾分麵?
而這個喜怒無常的黑道主,最寵愛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女兒,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伊幸。
他對這個女兒從沒有過分的要求,向來順著,但基因太過強大,實在不允許伊幸低調。她集容貌,家境,才能於一身。
但伊幸從一年前便突然消失,學業界,商界,設計界再沒她的消息。
連伊詹本人都遠離爭鬥幾分。
外界紛紛傳言伊大小姐失蹤,伊詹將會收手。但這麼久沒有多餘的動作,傳聞不攻而破。
然而誰也不知道的是那個優秀開朗的伊大小姐,伊幸。
是被自己的戀人甩了!
失戀的衝擊讓她一蹶不振。一直頹廢到了現在。
而那個男生才是真正的失蹤,準確一點說是人間蒸發。連伊詹都找不到一點蹤跡。
也許是伊幸將他保護得很好,也許是他本就沒存在過。
麵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伊詹當然知道他是冒牌貨,但這一年閑得太久了。
總得找找樂子。
伊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上好的普洱。他沒心思細品,抖了抖衣袖,站起身,聲音低啞:“走,去看看我的女婿。”
他將兩個字女婿說得極具諷刺意味。
站在身後的保鏢,沒有多言,隻是輕側身讓路,跟了上去。
伊詹坐在車後座,心裏盤算著怎麼處理冒牌貨才好,才能有趣一點。
地下室一個年輕人被綁在椅子上,嘴被毛巾塞著,頭發早已汗濕。肩膀止不住的抖,眼睛裏滿是恐懼。
他本來隻是安靜的在家,有人敲門,自己就去去開門,沒等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毛巾捂住口鼻,刺鼻的味道讓自己昏迷。
再醒來已經在這個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仔細聞還夾雜著血腥味,的幾個桌子上放著一些刑具。大多數他都不認識,但在白晃晃的燈光的照耀下閃著白光讓人膽寒。
他不知道自己是得罪誰了。
但是自己認識的人裏,能做到這樣的,隻有自己女神的父親,再加上自己昨天才和別人吹噓過自己和女神相戀多年。
印象更加深刻。
可自己隻是那個大小姐不起眼的一個追求者罷了。
自己撒這個謊隻不過是為了裝逼。
但也抱著心是想試一試這個荒謬的謊言會不會在無意之間傳到那個大小姐耳裏,會不會逼得她現身。
讓自己再見她一次就好,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
不見麵也行,隻要她再出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