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如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許久後,緩緩地恢複過來。然而,身體傳來的是一種極致的虛弱感,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一般,每一根骨頭都在酸軟中呻吟,每一絲肌肉都像是被重物碾壓過,沉重得難以動彈。
我強打著精神,努力睜開那如同鉛塊般沉重的眼皮。視線先是模糊不清,好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隨後逐漸清晰,周圍的一切慢慢映入眼簾。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破舊的房屋之中,這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和腐朽的氣息,仿佛多年都未曾見過陽光。
我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才驚覺我被牢牢地綁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我的雙手被粗糙的繩索緊緊地反綁在一把陳舊的椅子的背後,我的手腕已被磨得紅腫,每一次輕微的動彈都伴隨著刺痛。我的雙腳也同樣被綁著,無法挪動分毫。更糟糕的是,我的嘴也被一塊破布嚴嚴實實地堵住了,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那聲音在這寂靜而又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淒涼。
而我的麵前則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人,他們戴著麵具,隻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漠與凶狠,讓我不寒而栗。他們就像是從黑暗中走出的鬼魅,無聲地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在他們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他身材臃腫,臉上掛著一抹奸詐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條毒蛇,讓人看了心生厭惡。他手中拿著一根雪茄,嫋嫋升起的煙霧在他的麵前繚繞,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我驚恐地將目光移向旁邊,頓時發現了我的父母。他們就在我不遠處的椅子上被綁著,頭發淩亂,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媽媽的臉上還有淚痕,眼睛紅腫得像桃子一樣,看到我醒來,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堵了回去。而爸爸則是緊緊地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刻,我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我們一家現在處在怎樣糟糕而又絕望的境地之中……
“哼,看來都醒了啊。”兩個黑色製服的其中一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掙紮的聲音,緩緩朝我走來,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讓我呼吸愈發急促。
我拚命地想喊出聲,想呼救,可嘴裏塞著的破布卻讓我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那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顯得格外淒涼和無助。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手上的繩索,我的雙腳在椅子上胡亂蹬著,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慘叫,仿佛也在為我感到恐懼,那聲音在寂靜的破舊房屋裏顯得如此微弱和無助,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在黑暗中孤獨地哀號。
那人在我驚恐的眼神中越走越近,他麵具下的眼神變得不耐煩起來,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絕對我發出的動靜太大了。他站在我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麵具下的眼神愈發陰冷。他從腰間緩緩拿出了一把槍,冰冷的槍口抵在我的額頭,那觸感讓我整個人瞬間僵住,寒意從額頭傳遍全身。
“小崽子,給我老實點,不然現在就斃了你!”他陰冷地說道,聲音低沉而凶狠,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所有的掙紮都在這一瞬間停止。恐懼如潮水般將我淹沒,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流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今天本應是妹妹的生日,全家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幸福滿溢。爸爸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媽媽在廚房裏忙碌地準備著美味的蛋糕,妹妹興奮地在我們身邊跑來跑去,展示著她收到的禮物。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我們一家竟然陷入了如此絕境,被這些惡魔般的人囚禁在這裏,生命隨時可能消逝,幸福的時光仿佛就在一瞬間破滅了。我滿心的不甘與痛苦,在這絕望的時刻,隻能無聲地流淚,任由命運的黑暗將自己吞噬……
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很滿意我恐懼害怕的樣子,他微微抬起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那笑聲在這破舊的房屋中回蕩,如同夜梟的啼鳴,讓人毛骨悚然。隨後,他把槍收了回來,那動作不緊不慢,仿佛是在享受著我的恐懼給他帶來的快感。
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色製服的人緩緩走到一旁,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接通了一個電話。他微微弓著身子,將手機貼在耳邊,嘴裏不時地發出“嗯,嗯”的答應聲,那聲音低沉而短促,仿佛害怕錯過電話那頭說的每一個字。他的雙眼緊盯著手機屏幕,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專注和嚴肅。
片刻之後,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然後緩緩轉身,對著那個剛剛用槍指著威脅我的黑衣人說道:“老大,其它的人都準備好了,可以行動了。早點解決了吧,避免夜長夢多。”他的聲音平穩而冷靜,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仿佛他們討論的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而是在處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