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疏忽,竟陰差陽錯地把這醜事掩蓋了這麼多年!
兩人毀得腸子都青了!
要是知道遠慶帝是這麼個身世,早在他出生那會兒就得把人溺斃嘍!
婆媳兩個臥病在床,連遠慶帝的麵也不肯見了。
文武百官中大部分人懾於遠慶帝順昌逆亡的毒辣手段,心中再鄙夷也一個字都不敢提。
唯有遠慶帝的死忠鎮國公、王棟和新寵定北侯、吳通、範伯寅等人第一時間進了宮,請遠慶帝徹查並肅清流言之事。
對於流言的真假,那也是不敢問的。
遠慶帝戴著銀質麵具,遮住被燒毀的那半張臉,整個人顯得陰沉無比,
“查!吳通,你去查!傳令下去,若再有敢私下議論者,無論何人,通通殺無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鎮國公試探著道,“這是否太……”
吳通的神色卻十分凝重,“恕臣直言,臣這些年也處置過不少文臣,骨頭硬的不在少數。對天下讀書人來講,名聲重愈性命,皇上若當真背上這麼個名聲,恐怕難逃文臣的口誅筆伐。”
“眼下事情鬧得太大,皇上就算有心解釋,怕是也根本沒人肯聽,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在這種情況下,唯有殺雞儆猴,以正視聽。”
而站在下首的王棟看著龍椅上的人,幽幽歎了口氣。
以前這位雖然城府頗深,卻還算個正常人,可自從被燒傷之後,整個人就變了,陰沉、扭曲、有些習性簡直下作得令人作嘔。
懷恩公府覆滅之後,這下作就更添了一層。
比如近身伺候的宮人全被他故意用燭火燒傷,比如稍有不順便拿奴才撒氣,弄死弄殘了好些宮人。更聽說整個後院,除了正室,其他女眷身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王棟那會兒就覺得遠慶帝不正常了。
可他擇主已久,再想抽身已經太晚,何況仇人王巡撫仍然位高權重,他心中實在難平,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可王棟萬萬沒想到,遠慶帝的出身竟如此不堪!
他好歹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做了駙馬也保留著文人的脾性,如何看得上這樣的君王?
更何況遠慶帝前些天下令屠了張家滿門,已引起了太多人的不滿。
裴閣老、陳禦史、張老尚書都是清流中的清流,德高望重,門生眾多。王棟心裏清楚,眼下朝中沒人敢反抗,不過是畏懼遠慶帝的毒辣手段罷了。
一旦有了契機,一旦有了別的依靠,那些人必然會群起而攻之。
而遠慶帝的身世,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可是如今若想下船,不說別的,朝中那些文臣就不可能放過他。
王棟頭疼不已,隻能尋思著好歹勸著些遠慶帝,別再殺讀書人了!
他心念一轉,“這流言來得詭異,會不會與……逆賊蕭嘉旭有關?”
遠慶帝臉色一沉,轉向定北侯,“老四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