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拱了拱手,對任通判等人勉強笑了笑,便匆匆離去。
郝管家頓時心頭一緊,看了看自家主母,又望了望滿堂賓客,嚷了好幾聲“哎呀”,還是追出了門,
“蘇大人,蘇大人!”
蘇惟生走出大門口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郝管家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蘇大人,太太她傷心過度,人都有些糊塗了,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蘇惟生轉頭望了一眼,“郝大人與我同至花城,如今卻……就算不論同僚之情,也有黃石山留護衛的恩義。些許小事,本官不會放在心上。”
郝管家頓時有些不自在,黃石山逃命那會兒,自家老爺本想一走了之,是看詹大人執意留下請的鏢師,才不得不效仿的。
留下的那八名鏢師中,有六個是詹大人家的,自家麼……說起來,郝家請的鏢師比詹家還多一些……還有被賊人抓住時,也是自己家的丫鬟先嚷破了蘇家老爺的身份……
“大人……大人不計較就好。”
蘇惟生點點頭,“小公子們遠在京城,郝太太又傷心過度難以自持,家中還要靠郝管家支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打發人過來,本官必定盡力而為。朝廷那邊也不用擔心,本官會替郝大人說話的。”
郝管家似乎更加汗顏,“多謝大人。”
而另一邊,蘇惟生一走,郝太太受不住眾人異樣的目光,豁出臉麵又哭又鬧,撒潑打滾地將一群外人全趕出了門。
一走出郝家,姚知事就看了任通判一眼,跟身邊的人小聲嘀咕,
“身為花城人,誰不知道關家的宴會是怎麼個場景?雖比不上傳說中的酒池肉林,卻也差不遠了。郝大人明明是自己貪圖享樂又禦下不嚴才會釀成今日慘劇,郝太太怎麼好意思怪到蘇大人的頭上?”
任通判搖頭歎息,“朝廷命官因貪圖享樂而身亡,若傳回朝廷,豈不令人笑掉大牙?皇上不追究都是好的!但若是作為頂頭上司的蘇大人願意替郝玉成遮掩,將事情說成因公殉職,說不定郝家的未亡人及其子女還能得個蔭賞。”
他忍不住想,這蘇知府難道還真是個好人?
“可是郝太太所說的……郝大人外放的真相……”
李經曆道,“進什麼讒言哪?說句實話,咱們這些人雖然沒見過皇帝,但皇帝說扣軍餉就扣軍餉,怎可能是個軟蛋?既不是軟蛋,又怎可能因為蘇大人的一句話就執意將郝玉成外放?看看郝大人來花城後的德性吧,雖然也立了些功勞,可誰不知道是蘇大人念在往日情分上帶著他幹的?說不定他就是在京城時就沒幹好事兒,這才被皇上趕到了花城!”
張強道,“要我說,就算是蘇大人請求皇帝讓郝同知外放的,這事兒也怪不得蘇大人!你們看看,蘇大人貴為花城知府,卻成日忙得腳不沾地,就為了給咱們花城的軍民多弄口飯吃。什麼大戶人家那勞什子的宴會宴請,聽說一次也沒去過呀!這郝同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