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生來得很快。
滇池王一看他精神抖擻的模樣倒是笑了起來,“看來蘇大人很適應花城的冬天啊!”
蘇惟生行了禮脫下外裳,“江南的冬天濕冷得要命,京城的大雪能把人鼻子凍掉,還是花城好,不用裹成個球,輕快!”
羽先生目中閃過一絲懷念,“老夫年輕時曾去過京城,一出門仿佛都要凍到骨子裏去,從此……再也不想去第二回了。”
滇池王哈哈一笑,心裏倒是鬆快了幾分。很快他就提起了正事,朝廷的決定沒什麼好隱瞞的,往後要怎麼做才是大問題。
蘇惟生聽完也皺起了眉頭,從大魏的角度來看,皇帝這一招的確有些昏頭,萬一木那的象兵再次襲來,滇池軍在糧餉不足的情況下與之對戰,後果可以想見。
真到了那個地步,說一聲誤國誤民都不為過。
但從朝廷的角度來看,又何嚐不是對滇池軍的一種節製?
不過蘇惟生也沒多意外,這個結果,他不是早就想到了嗎?
蘇惟生來前就猜到了滇池王請自己過來的原因,他抬頭看向兩人,試探著問,
“王爺可是想從花城入手,將這些糧餉賺回來?”
滇池王坦言道,“今年的糧草還算豐盛,之前也有一部分積存,倒是能支撐一段時間。隻是朝廷不給滇池軍糧餉一旦成為慣例,長此以往,花城必定不堪重負。”
換成江南那等富庶之地,養一支軍隊當然不在話下,但這裏是滇池,百姓連吃飽穿暖都難以保證的滇池。
蘇惟生心念一轉,“賺銀子倒是不難,問題是賺了之後會不會引起朝廷的反彈,會不會傷害到花城的黎民百姓。”
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強征稅收,但這樣一來滇池王府的名聲必然保不住,花城百姓也會民不聊生。
滇池王聞言立即朝蘇惟生看去,帶著幾分熱切和期待,“這麼說,蘇大人是有既不勞民傷財、又能賺錢的法子了?”
蘇惟生笑了笑,他知道即將外放滇池時雖然也有過彷徨,但該做的準備工作一樣沒落。
剛到花城那會兒投鼠忌器,季節也不對,那些法子就無法用。
可現在想想,原本就是針對花城想出來的致富之道,就算藏著掖著拿到別處,也是白費功夫。
何況如今滇池王擺明了會支持到底,那為何不試一試呢?隻是……
他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王爺,若是花城富裕起來,朝廷可會忌憚?”
滇池王冷笑道,“文書上都寫了一切由本王自理,既如此,本王要做什麼他們也管不著。”
皇帝若執意要幹涉,就隻有想辦法讓他徹底閉嘴了!
蘇惟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滇池王,將早已備好的幾本冊子拿出來,一一擺在滇池王的書案上。
滇池王和羽先生依次看過去,隻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尤其是羽先生,他猛地抬起頭,
“且不說開關通商、重啟西南絲綢之路,這兩樣都得放在後頭,有沒有把握暫且不提。可茶樹本地不是沒人種植,又有江南名茶在前,真能讓花城賺到銀子?”
蘇惟生指了指桌上的茶盞,“王爺和先生以為,這茶滋味如何?”
滇池王是真的窮,顧渚紫竹、西湖龍井等貢茶少得可憐,還是春城的官員和路過的商隊送的,讓他自己買?不好意思,買不起,皇帝也不可能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