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朝廷過不了多久就會糧倉豐滿,眼下不答應給糧,後麵估計也要不到。
為此滇池王火燒眉毛,這段時間就跟吃了炮彈似的,連褚太妃和滇池王妃也不得不出麵勸解。
直到花城秋收結束,朝廷那邊也沒個回音,反倒有信傳來,說熙和帝當庭與常閣老和顧閣老大吵一架,連續十幾日沒有上朝,幾位皇子趁機爭得頭破血流,朝中一片亂象。
此事自然有滇池王的手筆,他放下信件,拿起文書,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去年處置掉那麼多世家,形勢一片大好,手中權柄不知重了多少,卻還是隻會用裝病這等不入流的手段。那老妖婆當真教了個好兒子啊,子不類父,反而類母。嗬!”
過了一會兒,滇池王府屬官雲集。
滇池王放下手中的文書,“蘇惟生果真有幾分本事!這還是今年插手得晚,否則花城糧產不止如此。”
一想到明年還能有更多的糧食,滇池王覺得壓在心頭久久不散的心火都降了下去。
屬官們對視一眼,都覺得蘇惟生不簡單,最後還是羽先生笑著開口,“看來王爺是著意要用一用這個蘇惟生了。”
滇池王點點頭,“既然他與朝廷起了嫌隙,又是有才之人,放著豈不是可惜?再說了,既然到了花城,那就是本王的人,幹不著朝廷什麼事。”
至於新收的兩名護衛,嗬,到了他的地盤,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一名典簿狀似無意地道,“聽說這位蘇大人曾是當今皇上欽點的狀元郎,還被認作唯一的弟子,為了他,皇帝甚至不惜放棄了趙家那個六元及第的名門公子。也不知蘇大人的心裏,是不是對皇上有幾分感激。”
滇池王深深看了一眼那典簿,“普天之下,但凡中第之人,哪一個不是皇帝封賞的,哪一個不是天子門生?倘真要如此計較,恐怕整個花城都無人可用了!”
此話一出,下頭的屬官們都變了臉色。
要知道,他們自己身上雖然都有功名,但他們整顆心可都是向著滇池王府的。
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那說話的典簿也發現自己惹了眾怒,這會兒縮了縮脖子沒敢再開口,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更加不敢抬眼去看在場的同僚。
滇池王沒有在乎屬官之間的小齟齬,“本官要用他,自然有辦法讓他信服、讓他聽話。再說,本王瞧著,這位蘇大人很有幾分慈悲心腸。”
一心為民的清官,哪怕有可能立場不同,也還是會讓人心生好感的。
想到蘇惟生不怕髒不怕累,不辭勞苦地與百姓們一塊兒種地、一塊兒堆肥,順利將苗人在山上的土地解決了,還想出那麼個巧辦法讓百姓識字,滇池王著實有些刮目相看。
畢竟,這可不是每個當官的都能做到的。
當然,要是滇池王知道蘇惟生就靠著與農人一起下地,將他的老底看清了大半,就不知會作何感想了。
羽先生覦了一眼滇池王的臉色,“這位蘇大人明年就滿十八了,卻還未定親,也不知是什麼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