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良離去之後,何軒等人就圍了過來,一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
張嘉樹更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行啊蘇賢弟,深藏不露啊!”
隻有他明白,晉王殿下為何明明對蘇惟生青睞有加,在他中狀元之後卻偏偏選擇了遠離。
當初趙懷瑾的勢頭正盛,幾乎是內定的狀元人選,因此晉王從沒想過蘇惟生會中狀元,這才會對他處處照顧,以示親近。
但他卻偏偏中了狀元,而且不知為何深受皇上喜愛,這樣一來,晉王就不敢再明裏暗裏表示好感了——
與成年皇子走得太近的人,皇上敢放心用嗎?
張嘉樹不得不感歎殿下深謀遠慮。
倘若殿下不管不顧,仍舊如往常一般處處拉攏示好,定會惹得蘇惟生反感,連帶著為了避嫌,也定然會疏遠他和修竹。
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處著,蘇惟生反而會記著這份好意——這次接待來使,他不就把自己弄過來了嗎?
而且殿下當真沒有看錯人,這才幾個月,蘇惟生就升到了正五品,日後的前途還用說嗎?
因此他是真心為蘇惟生高興。
蘇惟生笑著與張嘉樹寒暄,餘光瞥見趙懷瑾愈發勉強的神色,不由心中一哂。
身在慈恩宮的太夫人聽到蘇正德受封的消息,下意識垂下了眼眸,“喲!可真是大喜事!”
江太後有些意外,“怎麼,你也認識這位狀元郎?”
太夫人掩住眼底的複雜,抬頭笑著道,
“娘娘可還記得阿笛?就是隔壁那老東西的孫女,她的未婚夫阿謙可不就是姓蘇嘛?狀元郎正是阿謙的小族叔。阿笛跟阿謙定親那會兒,狀元郎還隻是個小秀才呢,這才幾年就做到五品了,委實出息!”
江太後頷首,“我也聽皇帝提過,說是既能幹又機靈,難得的是,還是個大孝子。既有這緣分,阿慧你很該多照顧著些。”
“算啦!”太夫人苦笑一聲,朝西邊努了努嘴,
“那位對我們府裏是個什麼態度娘娘也不是不曉得,我跟阿鬆如今自顧不暇,哪有心思照應旁人?還是自掃門前雪吧!”
江太後淡淡道,“若是因為她,大可不必。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好好的孩子硬是讓她教成了一副婦人心腸。你放心,有本宮在一天,就容不得她對你使壞!”
太夫人勉強笑了笑,“若非娘娘跟公主庇護,臣婦怕是……”
江太後護她的心是有的,但在熙和帝眼裏,持正端肅的嫡母如何比得過慣會賣好的生母?
何況江太後更看重的是朝局的穩定,否則這些年為何強令承恩公府退了一射之地,不肯與懷恩公府相爭?
隻是,她著實沒想到阿生那孩子如此能幹,竟讓侄子也跟著受了封。
可這封賞到底是蕭家人給的,太夫人一時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宴會結束時已近三更。
蘇惟生回到家顧不得夜深,直接跟父母說起了升官和蘇正德得封的消息,把夫妻兩個喜得合不攏嘴。
當然,對於宮宴比武的事他是隻字未提。
周氏幾乎立時就要去上香,好懸被蘇惟生給拉住了,
“娘,急什麼?那祠堂黑燈瞎火的,萬一摔著可怎麼好?旨意要明日才下來呢,到時接了聖旨再放祠堂供著,豈不更美?”
人搬到了京城,祖宗的香火卻不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