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帶著女眷,林氏還懷有身孕,必然會在途中歇一晚,”蘇惟生哼笑道,“押送的人馬不多吧?”
“不多,”小柱答道,“齊王府的太監宮女已全被征回了宮裏,護衛都被遣散,他身邊一個伺候的都沒有,皇上隻派了兩個侍衛押送。少爺可是想……?”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讓小的去辦吧!樊春跟少爺的日子還不長,不宜接觸這等秘事。”
“這等要緊的事,怎能單靠你一人?”蘇惟生道,“自然要請人代勞。”
“對啊!”小柱想到那幾個整天無所事事的蜮族人,也跟著點頭,“齊王又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年欺男霸女無數,殺了他還算替天行道呢!蜮族深恨所有皇室,讓他們動手也無不可。”
“我不是這個意思。前些日子,黎曼那邊不是說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麼?齊王的死法,我早已考慮好了,”蘇惟生淡淡道,“你那裏有馬婆子製的藥吧?都帶上,再去找一趟黎姑娘,如此這般……”
小柱聽到前頭眼前一亮,再聽到後頭,那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小的這就去!”
就算狠了些又如何?當初毀林姑娘清白時,那人又何曾有過半分手軟?若非林姑娘身故,自家少爺又怎會如此自苦,過得跟個和尚似的!
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黎映聽完小柱的話大吃一驚,“你再說一遍?”
連旁邊的安叔也滿臉不可置信,“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小柱摸摸鼻子,“主子就是這麼吩咐的,勞煩幾位了。”
安叔仍舊沒回過神,黎映卻是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黎曼從前傳回的消息,據說齊王極為好色,連在死對頭蜀王的府上都敢明目張膽地調戲丫鬟。
再回想起自己初次摸進蘇惟生院子裏時,在他臥房中看到的那幅畫,畫上女子容顏清麗脫俗,難道……
怪不得要讓齊王用那樣難以啟齒的方式去死。
這位狀元郎的心思委實不同尋常,不過,也甚合她意就是了——那等齷齪之輩,想一想都覺得惡心,還配得上什麼體麵的死法不成?
“你去吧,告訴你家主子,我答應了。”
“聖女!”安叔大驚失色,“您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如何能參與這等事!”
黎映是守信之人,答應了不會把蘇惟生的身份告訴旁人,就真的沒往外提過半個字,在黎曼和安叔麵前也一直守口如瓶,自然不好說自己猜出了蘇惟生未婚妻的死因,隻含糊著道,
“沒事,到時候我閉上眼睛就是了。”
“……”安叔無語,這是閉不閉眼的事兒嗎?
可黎映是未來族長,自幼聰明過人,連鄭大哥也說過,若她身為男兒身,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她在十二歲時就代理了大部分族務,已是蜮族實際上的掌權人。
安叔即便身為長輩,也不好太過幹涉她的決定,隻好一言難盡地道,“那到時候您跟在我後麵。”
黎映無可無不可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