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是個直性子,杭參政還評價過他沒腦子,所以論耍嘴皮子如何比得過蜀王?明明是上門看笑話來的,結果一番唇槍舌劍半點便宜沒占到,反被氣得七竅生煙。
他是半點氣也不能受的,心念一轉,就開口向蜀王討要安蘭。
蜀王道,“一年前皇兄因女色之事被父皇禁足,父皇三令五申,不許皇兄再行事不檢,我身為父皇的兒子,不敢違背他的旨意,還請皇兄見諒。”
他是想繼續在齊王府安插人手,但蜀王府送去的人,齊王再蠢也不可能不防範,到頭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齊王無話可說,總不能說“抗個旨也沒什麼”吧?他還沒那麼大臉。
離開前在書房門口又見著安蘭,還是不肯死心,就開口道,“你可願做本王的侍妾?”
豈料安蘭驚恐地後退一步,“奴婢生是蜀王府的人,死是蜀王府的鬼!”
最後齊王氣衝衝地走了。
蜀王卻甚為滿意,因此對安蘭更加喜愛,還讓書房的另一個丫鬟墨蘭多照顧她來著。
蘇惟生搬完家,小柱就從黎映那邊得到消息,知道齊王已被安蘭種了蠱,隻是他這邊沒給指示,安蘭才沒催動而已。
眼下準備動手,蘇惟生才想起這茬,“對了,她弄那東西有什麼效用?”
小柱道,“說要看少爺的吩咐,有輕重之分。”
“說來聽聽。”
小柱想了想,“輕的那隻是中害蠱,能使人性躁、神昏、產生幻覺,同時放大人的本性。”
“放大本性?”蘇惟生琢磨了一會兒,“放在齊王身上,也就是更殘暴、更好色、野心更大嘍?”
小柱點頭,“大概吧。”
“另一隻呢?”
“聽說能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蘇惟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就先來點輕的,讓我見識一下這位未來堂嫂的手段。”
“是。”小柱領命而去。
第二天,蘇惟生正在陪嶽西池吃後者在翰林院的最後一頓午飯,趙懷瑾就提著食盒湊了過來。
趙懷瑾這人吧,接觸了三四天蘇惟生也有些了解,你要說他壞,還真壞不到哪兒去,就是有些小心眼兒,一直對狀元之位耿耿於懷。
剛來那天出言挑撥了一下,被嶽西池不軟不硬地頂回去之後,就沒再出過幺蛾子。
蘇惟生不跟趙懷瑾計較,他自己回去琢磨了一陣,又被趙尚書開導過,也覺著畢竟要在同一個院子裏待上三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漸漸熄了找茬的心思。
如此一來,也能說笑幾句了。
這會兒他見幾位上峰都沒過來,就笑嗬嗬地道,“蘇大人、嶽大人,王翰林早上剛接了聖旨,待會兒我打算去恭賀一二,兩位去嗎?”
兩人自然應下,“去啊,怎麼不去。”
王翰林指的是王棟,聖旨麼……初一那天剛就職,王棟就得了聖上召見,惹得一眾新科進士豔羨不已——連一甲三人都沒這等殊榮呢,王棟這次是走在了所有人前麵!
當時還有幾名庶吉士跑到蘇惟生三人麵前挑撥來著,隻是他們都沒放在心上罷了。
不過對於熙和帝召見的原因,王棟卻是一個字也沒透露,所以大家私底下都是議論紛紛。
誰知今天一早,聖旨就下來了——熙和帝點了王棟為八公主的駙馬,等八公主到了年紀,再擇日成婚。
所以趙懷瑾才來問他們要不要一道去恭賀。
用完飯三人借著消食的功夫,慢悠悠走到了庶吉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