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生輕咳一聲,“韓家貪來的銀子大都給了蜀王,最後卻落得這麼個下場,聽說他連屍也沒給人收,任錦衣衛裹條草席扔到了亂葬崗。表哥隻是看不慣罷了。”
曹承沛聞言連連點頭,“沒錯。其妻韓氏自盡不到一個月,前幾天聽老夫人講,楊妃已經在為他物色京中貴女了。但凡有點良心的人,誰能不心寒?連杭二爺都在裝模作樣地守妻孝呢!對了,”
他一拍腦袋,“杭二爺還有意讓她的嫡女杭四小姐做蜀王繼室,被老侯爺罵了一通,說他鬼迷心竅。”
蘇茂謙道,“可不就是鬼迷心竅麼,從龍之功就這麼重要?不過表嬸那位堂姐之前不是定親了嗎?杭二爺難不成想悔婚?”
“什麼啊!”曹承沛同情地道,“她母親韓氏的事一出,人家就退婚了。誰樂意娶個聲名狼藉之人所生的女兒?韓氏作惡多端,她這一死倒是幹淨了,卻連累了子女,真是……”
蘇正良眉峰一動。
蘇惟琛直接問道,“韓氏作惡多端是啥意思?”
糟糕!又說漏嘴了!
蘇惟生跟何軒心頭一緊,好在曹承沛也反應過來,“聽嶽母說,杭二爺好些妾室和庶子都是被她害死的。”
反正大舅也不可能去問自家嶽母,對吧?
蘇正良深深看了他一眼,“既如此,以後就少跟杭二爺接觸,這人看樣子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省得以後連累你。”
曹承沛悻悻低頭,“我明白了,大舅。”
蘇正良道,“你真決定要去隴西?”
曹承沛點頭,“嶽父已經出發了,嶽兄初八就會上折子自請外放,我打算跟他一道。我們這麼多年交情,他娶的又是我嫡親的表妹,這婚禮不參加是不成的。”
蘇正良也沒說不行,“此次隴西貪墨案,光是西北就處置了近九十人,眼下皇上雖派了大部分人官員前去穩定局勢,但終歸還是缺人的。你們一旦請旨,皇上想必也樂意恩準。”
他轉向蘇惟琛,“你的折子遞上去了嗎?”
蘇惟琛忙道,“之前是接到父親要來京的消息,我才想著怎麼也得見一麵。昨日我已經稟明張院士,然後往吏部遞了折子,想必過兩天吏部就有信兒了。還是按照我們先前商量的那樣,謀的是隴西的通判之職,不拘哪個府。”
“行,回頭我找一找徐郎中。侯缺這幾日不必當值,你就陪你爹娘說說話吧。”
徐郎中是吏部郎中,對五品以下外任官有建議之權。這人是蘇正良的同科,三十多年前一道在京城備過考的,兩人交情還不錯。
蘇正良交代完,才發現蘇惟生今日一直沒怎麼開口,“阿生,你有什麼想法?”
蘇惟生搖頭,“我還是按部就班吧,之前麵聖時皇上要的關於農事的折子我已經擬好了,回頭請您幫我看看,若是沒問題,還要勞煩您替我呈給皇上。”
蘇正良頷首,“非翰林不入內閣,你跟阿軒、阿謙暫時就這樣吧。隻是殿試時皇上已表明對你的看重,想必往後召見的機會不會少,你要切記謹言慎行,不可恃寵生嬌,引發同僚不滿。”
“是,大伯。”蘇惟生想了想,“那位被賜死的前兵部右侍郎易宏達,大伯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