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武貼好標簽,提起最後兩個箱籠放進行李堆,“爹明明是為了你跟大哥這兩個寶貝兒子,可憐我這個最小的,最後竟成了根野草,我上哪兒說理去啊?”
蘇老爺聽得好笑,“得啦,趁這功夫,你跟你媳婦兒也去隴西看看吧。這幾年那邊事兒多,先是旱災又是民亂,親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偏偏有我這個老頭子在,你們一家也走不開。我去了京城有你大哥二哥,還有正德他們,你就放心吧。等確認親家一切安好,你們再來找我也不遲。”
他想了想又問,“惟嘉的前途,你是怎麼想的?”
蘇正文也問,“是啊,三弟,為何不叫惟嘉考武舉?到時候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做官,在朝堂上也有個照應。”
蘇正武歎了口氣,“他前些年一直惦記著未婚妻的病,習武也沒太上心,功夫不到家啊!去年黎家丫頭痊愈,他才收了心。”
“前途的事先看看吧,他自己也說了,本想像我一樣當個遊俠,可要是西北形勢嚴峻,就打算從軍去。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萬事都靠姻親提攜?還是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往前走是正經。”
蘇惟生先前就攛掇蘇茂謙對蘇正武提過,要不要請定國公府替蘇惟嘉謀個職位啥的,不過被他拒絕了。
蘇家自來立身正,想要功名,就該自己去掙,靠別人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人情是越用越薄的,有這關係,最好用在關鍵之處,何必因些許小事麻煩人家。
蘇老爺頷首,“這個想法不錯。隻是若真起了戰事,投軍反而危險。戰場上刀槍無眼,你就不擔心?”
蘇正武道,“怎麼能不擔心呢?但太祖說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且那小子打小主意就正,我也不能拿根繩子把他拴起來。爹從來沒勉強過我們兄弟幾個,有樣學樣,我也不能勉強自己兒子啊!”
蘇正文問,“那婚事呢?惟嘉都十九了!”
“黎家有要事處理,等些日子就等些日子吧,阿曼又不會跑,等我們從隴西回來再說。”蘇正武對這個倒不是很在意,“我自己三十歲才成親,他這才到哪兒?沒什麼好催的!爹重孫子都好幾個了,也不差惟嘉的兒子。”
說著望向蘇老爺,討好地笑了笑,“爹,您說是吧?”
“隨你去吧!”這個小兒子蘇老爺從來就管不住,好在浪蕩這麼多年,也沒沾上什麼不良習氣,久而久之,他也早死心了。
“對了,爹,”蘇正武道,“長生看著不對勁啊!這幾年他跟林家姑娘好得跟什麼似的,這次回來卻一次也沒提過,笑容也少了,別憋在心裏把自個兒憋壞了,您抽空勸勸他!”
蘇老爺長歎一聲,“就你精!以為旁人就沒看出來?長生回來這麼久了,正德兩口子為什麼從來不提,還拒了所有上門說親的人?還不是怕那孩子傷心!這種事旁人能怎麼勸呢?節哀順變?他聽得還不夠嗎?爹是過來人,這件事啊,隻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開。”
想到早逝的親娘,兄弟兩個也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蘇正文道,“左右長生還小,自己又有本事,過個幾年也不愁親事。林家姑娘……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