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惟生不讓,說“等咱們考上進士,想玩兒什麼不行?”
還讓阿海做了個老長的木板子當戒尺,稍有懈怠那是絕不手軟啊!
這就說遠了,總之,在這樣的高強度練習之下,他們幾個無論是速度、質量還是對題目的見識和理解程度,都有了質的飛躍,強過一般考生一大截。
眼下拿到試卷,便也跟平時訓練一樣得心應手,寫得又快又好。
尤其是曹承沛,他對自己的資質和性子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是蘇惟生一路指點監督,估計考個秀才都得考上三五屆,更別說什麼考舉人考進士、認識杭參政、與他的女兒定親了。
可現在,他看著自己寫下的文章,前所未有地充滿了信心。
好友們的感激蘇惟生是聽不見的,他並沒有挑燈夜戰,閉上眼睛將那首試帖詩在心裏過了一遍,理出頭緒就放心地睡了過去。
但這天晚上,有好幾人受了風寒起了高熱,到半夜時,陸陸續續被兵卒抬了出去。
有個舉子燒得滿臉通紅還死活不肯出去,抓著桌腳向兵卒苦苦哀求,“求你了,讓我留下吧,我能堅持的,真的!”
他如願留下了,但半個時辰之後就陷入昏迷,最後還是被抬了出去。
就在陸續有人生病被抬出去之時,三天的頭場結束了。
蘇惟生收拾好東西跟在人群後走出貢院,長長舒了一口氣。
福伯和小柱等人已經在門口等著,接了人就直接回家。
蘇惟生回到蘇家,喝了薑湯洗了澡,在暖烘烘的火爐前吃飯時,小柱來報,說蘇茂謙過來了。
蘇惟生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大家在號房吃不好睡不好,出來後都恨不得倒頭就睡。況且此時天色已晚,要是沒什麼急事,蘇茂謙怎會在這時候過來?
“今晚我就住伯祖父家,明日跟你們一道入場。”蘇茂謙道,“剛想到一件事,要是不問個明白,吃不下也睡不香。”
他進屋找了張椅子坐下,接過蘇惟生遞過的筷子就吃了起來。
“惟生叔,那範伯寅和潘遠洋,不會對你不利吧?”
三天前收到蘇惟生送過去的名單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可在考試的時候,他卻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潘遠洋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直到回到家翻開蘇惟生給整理的世家高官關係錄,才發現潘遠洋竟是潘士連的嫡親伯父,而潘士連是曾一平的恩師。
主考官與蘇正良有舊怨,副主考官與杭參政有舊仇,按理說他應該先擔心自己和曹承沛,但他心裏明白,最後就算能被取中,他與曹承沛的名次也不會太高。
蘇惟生卻是名聲在外,足以與趙懷瑾打擂台。
眼下京城眾所周知,南陵郡解元蘇惟生是國子監祭酒蘇正良最看重的侄子,且與杭參政關係匪淺。
所以眼下最危險的,卻是蘇惟生。
因此他連父親蘇惟琛都沒問,隻匆匆洗了個澡,飯都沒吃就讓阿大收拾東西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