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氏愣了一下,“我年輕時……受了公主不少照顧。她是我一位故人的長輩。”
蘇惟生立刻想到菖蒲偷聽到的話,杭氏當年也是……之後才嫁的人。再聯想到初見時那頭半白的頭發,故人……
不過長輩的舊事,他不想問出口讓杭氏難堪。“您的意思是,公主可信?”
杭氏自嘲一笑,“若無公主的庇護,我如何能到此地尋得這片刻安寧?恐怕早被父親押回侯府了。”也或許,早被人滅口了。
“晚輩知道了。”蘇惟生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棲霞庵果然是寧國大長公主的地盤。
“惟生,你確定要摻和進來嗎?不管是二哥二嫂還是……上麵的人,一旦知道你在調查鈴兒的死因,那等待你的,必定是萬劫不複啊!鈴兒一心為你,要是你有個萬一,叫我百年之後如何有顏麵見她?”
蘇惟生反問,“若我不管,嬸子還能依靠誰?杭伯父三年之內不得回京不說,他又真的能因此與侯府反目嗎?至於危險,嬸子,您太高看我們了!在那些人眼裏,鈴兒沒了,跟死了隻貓貓狗狗又有何區別?除了你我,誰還會念念不忘?”
杭氏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是啊,除了你我,誰還會念念不忘?”
她雙手緊握,“惟生,查出結果之後,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您放心吧。”
在棲霞庵用過齋飯,蘇惟生便匆匆去了萬氏的綢緞鋪子,將杭氏的信給了王媽媽。
王媽媽將他帶到鋪子的二樓,看完信便不假思索地道,“蔣媽媽夫妻確實住在群房,她的女兒做了二少爺的通房,兒子倒是沒在府裏當差,好像是在替二太太打理嫁妝。平日都住在城外的莊子或者自家的宅子裏。”
蘇惟生想,那就好辦多了,“您能打聽到他們的當值時間嗎?”
王媽媽青年守寡,膝下無一子半女,早把林鈴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關係到她的死因,王媽媽沒有絲毫猶豫,
“蔣媽媽的丈夫是府裏的三管事,姓邱。邱管事時常在外應酬,早幾年還養了個外室,不回家是常事。”
不回家是常事,可具體哪天不回也說不定啊!蘇惟生又問,“您知道他那外宅在哪兒嗎?”
王媽媽皺眉,“這個不知道,奴婢得找人問一問。少爺,您想怎麼做?”
蘇惟生想了想,“您先帶我去認認門兒。要是打聽到邱管事那外宅的住址,就想法子讓邱管事在那兒留上一夜,然後再給我送個信。我如今就住在南郊葫蘆巷的第五間宅子,送到太學也行,我讓平夏在門口等著。”
王媽媽立刻心領神會,“您是想讓蔣媽媽落單?”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一拍大腿,“這個簡單呀,用不著查那外室!讓奴婢娘家大哥請邱管事去樓子裏喝個酒就成!”
蘇惟生眼中一亮,“那就拜托王媽媽了!”
“蘇少爺放心,”王媽媽鄭重道,“奴婢一定把這事兒給辦成,回頭蔣媽媽不當值那天,奴婢提前給您送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