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生擦了把臉,一碗薑湯下去,仍舊難掩虛弱,“辛苦你們了。”
小柱快言快語地道,“咱們辛苦啥呀,少爺您這才遭了大罪了,考個試跟病了一場似的。”
平夏也點頭,“是啊,這才第一場呢!怪不得老人說科舉都能把人熬幹了!”
蘇惟生失笑,哪有那麼誇張,他不過就是這幾日飯用得少,覺也沒睡好罷了,略歇歇就好了。幸好臨行前好說歹說,沒讓爹娘跟來,否則他娘又得心疼得哭鼻子。
不過這科舉,還真是比當差還累!
過得一時收到消息的萬氏也帶了早已請了住在府裏的大夫過來,見他精神尚可,大夫也說沒大礙,這才又急匆匆地跑到前院去接別的人。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回來,蘇惟生剛喝完熱乎乎的粥,杭家的下人又送來了熱水,讓他好好地泡了個澡。然後便蒙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被平夏叫醒。
“他們怎麼樣了?”蘇惟生邊洗漱邊問。
小柱躬身道,“表少爺他們都沒什麼大礙,杭少爺不大好。”
蘇惟生手中一頓,“怎麼回事?”
小柱道,“杭少爺一出貢院就吐得昏天暗地,回來的時候小的也去看了,臉白得跟紙似的。大夫說熱風入體,又冷熱交替,有風寒之兆。好在症狀不算重,吃幾帖藥、臥床歇息幾天就能痊愈。”
臥床歇息?蘇惟生一驚,“我去看看。”
這會兒就算大家都還沒休息好,因為下午就要入場,也都起來了,聽到消息都過來看杭君諾。院子外頭等著不少下人,文硯、長壽他們都在。
“見過蘇少爺!”
蘇惟生點點頭,進了院子。
杭君諾半靠在床頭,嘴唇還有些發紫。
曹承沛四人卻在他床前置了張小桌子,美滋滋地用早飯,什麼山藥粥、玲瓏蒸餃、三鮮鴨子、五綹雞絲林林總總擺了滿滿一桌。
正主兒杭君諾苦著臉可憐巴巴地望著,口水都快就出來了。
何軒見了他還立刻招呼,“知道你也快到了,喏,給你留了一份兒!”
這畫風不對,相當不對!
蘇惟生瞠目結舌,“你們這是……”不是來探病的嗎?
曹承沛咽下一塊雞絲,幸災樂禍地道,“老師吩咐的,說得讓師兄記住這個教訓!”
蘇惟生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杭君諾,後者麵上頗為一言難盡,
“對。父親說我四體不勤,平日動彈得太少才會這麼容易生病,連何兄都比不上,半點兒他老人家的風範都沒學到。所以特意吩咐了廚下給表弟他們整治了一桌好菜,讓我看得見吃不著……”
大夫吩咐了最近幾天隻能吃清淡的,可他在貢院裏不思飲食整整三天,尋常又是個食不厭精燴不厭細的,看著一桌子美味哪有不饞的道理?
杭君諾氣得想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