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同袍兩年多,已足夠她與夏義鬆相知相許,那會兒夏義鬆已做到了正五品千戶,並向先定國公去信,求他向柳家提親。
但當時的柳家收留夏義鬆、且從未貪過他的軍功任其升官已是仁至義盡,就算與定國公府聯姻,柳家也想把女兒嫁給那位平妻所出的世子,而不是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放逐到遼東的夏義鬆。
柳家沒有答應。
柳老夫人倒是同意,但無法改變全家上下一致的決定,隻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讓夏義鬆再表現表現。
蘇正德瞠目結舌,“這……這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
蘇惟生搖頭,“為家族考慮無可厚非。以當時的情形,柳家嫁女給夏……國公爺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可能會引起那位平妻和世子的不滿,與下一任定國公交惡。非至誠至信之人,不會幹這種傻事。”
柳家再念著幾代人的交情,也不會不明白,那位平妻所出的世子,才是正正經經的定國公府繼承人呢!
蘇沁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接著說了下去。
兩人沒法子,隻能繼續不遠不近地處著。又過了兩年,柳氏已經十七了,柳夫人有意將她許給一個不成器的娘家侄子,柳老太爺漠不關心,柳總兵沒意見。
柳老夫人無奈之下,隻能趁家人不備,讓自己的人跟夏義鬆的親信把柳老太爺父子跟兒媳婦全都綁了,又讓與柳氏交好的醫女行針封住了幾人的穴道,讓三人口不能言,體不能動。
當天就讓自己交好的、柳老太爺一位副將的夫人做媒人去衙門辦了婚書,晚上就請了部下跟少數親友做見證,在總兵府上拜堂入了洞房,直到第二天才把柳總兵等人放了。
倒不是柳老太爺等人的部下沒用,無法從柳老夫人手裏把人搶回來。
實在是,人家正主兒不是沒發話嘛,就算有覺得不對勁的,也不敢吃了熊心豹子膽跟柳老夫人動手啊!
老夫人年輕時再能騎馬射箭上陣殺敵,這會兒年紀也大了,萬一傷著碰著,他們能討得了好?所以,就隻能幹看著了。
好了,這下反對也沒用了。
“噗嗤!”一家人哈哈大笑,蘇瀾更是道,“老夫人真是雷霆手段!這我得好好兒學學!”
這也學?想到她已經定了親,蘇惟生立刻舉雙手讚成,“學吧,學吧。柳老夫人女中豪傑,實在是當世女子楷模!”
至於好兄弟何軒以後的日子……嗯,自求多福吧。蘇惟生想想就開心。
周氏白了蘇瀾一眼,又兩眼放光地盯住蘇沁,“後來呢?那柳家就這麼算了?”
蘇沁也剛笑完,“哪能算呀?”
好麼,親是成了,夏義鬆卻因此得罪了柳家,後來在軍中屢遭打壓,整整一年裏再身先士卒浴血奮戰,也沒能升官。
恰巧此時,夫妻倆收到了寧國大長公主的信,急匆匆回了京。第二年淳於家便被平反,太夫人回到了定國公府。
柳家隻有老夫人為二人高興,柳總兵夫妻照常與平妻那一係往來,對太夫人不曾有過隻言片語,反而去信勸侄女幫那平妻對付太夫人跟夏義鬆。
柳氏因此與除柳老夫人之外的娘家人徹底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