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曾家的下人講,曾大人最近是想重新找個宅子養那姑娘來著,怎麼,找上您家了?不是我說,您家老爺素來與曾家公子交好,這宅子往低裏一賣,曾大人得更領齊家的情!”
那人暗道不妙,看著對麵那啥也不懂的傻小子,仍是勉強笑道,“是啊,能把宅子賣給曾大人,也是齊家的福氣……”
齊管家聽到回信,險些一頭暈過去——完了!完了!這定是找上門報複來了!
等齊舉人著急忙慌地趕回來時,才發現自家長子手接好了、腿也接好了,就是腦子壞掉了,成了個傻子!
原來那會兒救人的阿強和丁叔等人都沒大留意,還是那大夫往全身摸了一遍,才發現齊宣文後腦鼓了個拳頭大的包,連滴血也沒流。
大夫當時也沒當多大回事,可等人一醒過來,眾人才發現——完了!
齊舉人原本是想避著曾同知的,可這下未及弱冠便考出功名來的長子讓人廢了,看著床上宛如三歲稚兒的齊宣文,他逃也不想逃了——逃個屁呀!
齊舉人咬牙切齒,“不報此仇,我枉為人父!”
齊管家聽得這話心驚膽戰,可齊宣文雖然脾氣不大好,卻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今變成個傻子,就是他這個做管家的都不忍心,更何況齊舉人這個親生父親呢?
“老……爺,您想怎麼做?”
齊舉人恨聲道,“自然是以牙還牙,他動了我兒子,我就讓他兒子也落得同樣的下場!”
他是隻有這個兒子有功名,可底下還有三個兒子呢,嫡出庶出的,那不都是自己的種麼!
曾同知就不一樣了,就那麼一個獨子,要是變成了傻子……齊舉人想到那場麵,就不禁痛快地笑出了聲!
齊管家兩代人都在齊家為仆,自然與主子同仇敵愾,“那我去打聽打聽,看能否找到機會!”
可這一打聽吧,才發現六月裏剛開學,曾詠岱就搬進了府學內宿,因曾同知夫妻倆矛盾尚未解決,尋常都不肯回家的。
這府學,外人進不去呀!
而且不知是因心中煩悶還是手頭緊,曾詠岱最近連青樓都去得少了,偶爾回家時身邊都跟著一大堆人,護得嚴嚴實實的,齊管家一時半會兒著實找不到下手機會。
就在齊舉人一籌莫展時,齊管家打聽到一條意外的消息——
“姓曾的那外室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子。大夫把過脈,穩婆也看過了,都說是男胎,曾同知高興得不得了,闔府上下都得了賞賜,隻有於太太似乎不大開心!”
“好!”齊舉人眼神愈發陰鷙,“老來子?過上兩日,我看你還能不能高興得起來!”
心中愈發憤恨,齊舉人反而更加謹慎了起來,怕被人抓到把柄,一應事宜都讓齊管家聯係了街麵上的流氓閑人去做。
就在六月上旬的某個晌午,碧雲照常等在衙門外頭時,守在馬車外麵的兩個下人突然拉起肚子來,一趟一趟往茅廁跑。
前幾趟都沒事,等他們跑完第五趟回來,赫然發現自家的馬車和大人最寵愛的姨娘都不見了!
下人顧不得拉肚子,急匆匆跑到衙門找正在辦公的曾同知報信,“老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