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殷氏出事開始,老爺子就像定了鬧鍾,每天都要給他打五通電話。

左右不過是勸他,早點答應與光燃的聯姻。

他煩不勝煩,這兩日更是當做沒聽見,都懶得接,這次也沒例外。

商殷擰眉,將手機調成了靜音,讓耳根清淨。

“商總這是準當不孝子?”雲景堯眸底劃過黯淡,眸光銳利。

這兩天,娛樂頭條,全都跟殷氏有關,比殷氏偷工減料的醜聞,更讓人關注的,是殷老爺麵對媒體采訪時,有意透露,光燃與殷氏的合作,隻會越來越多。

明眼人都知道,殷氏與光燃的賽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近來頻頻傳出合作的消息。

再加上老爺子這席話,很難不讓人想偏。

雲景堯的視角,當然不同於吃瓜的大眾。

殷老爺子老奸巨猾,一早就在打聯姻的算盤。

一來可以借助光燃,讓殷氏更上一層樓,二來又可以借助婚姻,蘇束縛住商殷。

算得上是一箭雙雕。

隻是商殷從開始,態度就很確,也在不斷的在回避。

他不願意的原因,不疑有它,就是為了喬今安。

商殷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冷笑:“愚孝不是孝。”

他話剛剛說完,玫琳便急忙忙的敲門進來。

喬今安神色一凝,玫琳做事向來穩妥,不是十萬火急,絕不會這樣。

“玫琳,公司現在如何了?”她忍不住問道。

商殷側目,暗自給玫琳遞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說。

玫琳神色如常,好像她剛才的焦急,隻是喬今安的錯覺。

“喬副總,您安心休養,公司的事情,有商總。”

她微微笑了笑,話鋒一轉,又看向商殷:“商總,有份文件需要您簽。”

商殷會意,望了喬今安好一會兒,才轉身到了門外。

傻子。

喬今安心裏滑過異樣,到了這樣緊要關頭,他怕她擔心,竟然還想隱瞞。

病房門一合上,玫琳的眉心,不自覺的又蹙起:“商總,您必須要拿主意了。”

玫琳自殷尚創立之初,就在商殷身邊當特助,這些年,也見證了殷尚大大小小的起伏。

商殷能力出眾,每次都能力挽狂瀾,所以這麼久以來,玫琳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殷尚現在岌岌可危。

玫琳搖搖頭,有點無奈,隻能說光燃的小薑總,手段太過要強。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將商總逼到進退維穀的絕境。

商總再不做出抉擇,隻怕他的心血,都要付之東流。

玫琳心裏清楚,讓商殷拿主意這句話,是多餘的。

他要是能割舍下喬副總,早在幾天前,就做出決定了,不會等到今日。

“看來是掙紮不動了。”商殷隨意翻了翻玫琳遞來的最新資料,唇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老爺子在明處針對,薑藝柔在暗裏設伏,殷尚就這樣讓他們垂涎?

一道溫婉的女聲,隔著走廊,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好巧,商總。”

玫琳順著聲音望去,正見薑藝柔穿著淡粉色的旗袍,款款而來。

“商總也來探望喬副總?”薑藝柔身姿搖曳,眉眼間盡是笑意。

商殷沒搭話,隻定定的看著她:“小薑總步步緊逼,到底是何意?”

周璿了這麼些日子,他早已疲憊,也沒什麼耐心,再同她耗下去。

薑藝柔莞爾,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我鍾意商總,奈何商總心有所屬。”

“追人得有誠意,自然是要花費一番功夫。”她話說的嚴謹,滴水不漏,好似便是事實如此。

商殷眸光依舊鎖在薑藝柔身上,動也不動,誓要將她看穿。

她的一顰一笑,攝人心魄,像極了罌粟花在綻放。

散出了足以致命的毒藥。

商殷眯了下眼,往常的溫柔,不複存在,臉上凜若冰霜。

“那恐怕,要讓小薑總失望了。”

言外之意,是他願意為了喬今安,放棄殷尚。

那怕是他辛辛苦苦,一步步打拚出來的商業帝國。

是他所有的心血。

其實商殷做這樣的選擇,早在薑藝柔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