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年,他給予她的磨難,後悔和懊惱就蜂擁而至。
他的心中並不好受,就像針紮似的,泛起了密密匝匝的痛意。
“安安,對、不、起。”他靜靜的看著她,一字一頓,很是鄭重。
喬今安呼吸微滯,這三個字,他一天之內,說了兩次。
實在是不像他。
很快她眼中掀起的那抹漣漪,就趨於平靜。
或許,他是從葛醫生留的信裏,知道了真相罷。
但如今,從前的恩怨糾葛,喬今安已全然放下。
她不在乎了,半點也不在乎。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糾纏了?!我不需要你還我清白,在你心底,我是黑是白,都不重要!”
一句話說完,喬今安臉上也不見任何波瀾。
雲景堯心知肚明,前塵往事於她不過是過往雲煙。
不要繼續糾纏嗎?
他神色黯淡下來,內心有過動搖,但僅僅隻有一秒,轉瞬即逝。
不,苦果亦是果。
心中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錯便錯吧。
他寧願承受這苦果,也不要放手,哪怕是令他痛不欲生。
“跟我走。”他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了句。
喬今安凝視著他,才見他的眸裏,不知何時,已被偏執浸染。
他執意的將她拉到了車上,驅車離開。
喬今安將頭別向窗外,隻看著不斷倒放的風景,並不說話。
從她回來起,他的言行舉止就常常出乎意料。
風魔的無跡可尋。
她這幾日,幾度懷疑他得了失心瘋。
一路無言,車子駛入華江醫院的停車庫,才停下來。
雲景堯下車,繞到副駕駛,給她開門。
瞥了眼樓頂的幾個大字,喬今安不解問道:“來這兒幹什麼?”
雲景堯默不作聲,拉著她的手,進了婦產科住院部。
踏進大廳的那瞬,喬今安忽然反應過來,頓住了腳步。
她像是在問他,口吻卻又像是篤定:“雲思妙,在這裏住院?”
“是。”雲景堯停下來,扭頭看著她,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
聽見他肯定的答案後,喬今安麵上的厭惡,毫不掩飾。
“我不想看見她。”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雲景堯喉間發澀,心裏也隱隱的泛著苦楚。
這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是無解的毒藥,讓人愁,讓人惱,讓人苦,卻又無可奈何。
雲景堯理解喬今安的抗拒,不管是還能誰,恐怕也無法接受,好友的設計。
但眼下,他需要她一同,找雲思妙當麵對質。
他很想知道,他的好姐姐,在看見這封信時,會作何反應。
又有多少套,不一樣的說辭?
雲景堯擋住喬今安的去路,聲音裏透著絲請求:“別走。”
“滾。”喬今安言簡意賅,多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口舌。
雲景堯紋絲不動,她往左挪一步,他便也跟著挪動。
存心要堵她去路,不放她走。
喬今安瞪著他,恨得牙癢:“聾了?!我讓你滾。”
兩人誰也不讓步,就這樣僵持不下,氣氛在無聲的較量中,開始變得低迷。
宋知年從公司過來,隔著老遠,就認出來喬今安。
他的聲音闖入,打破了僵局:“今安,你來看望妙妙?”
“我...”喬今安麵色微僵,閃過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