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堯的步子,試探性的又往屋內邁了步:“好安安,血緣不會騙人。”
他俯視著她,唇角的幅度緩緩勾勒開來,似勢在必得。
喬今安的肩膀因為怒意,微微顫抖:“就算她是你女兒,又能如何?從她出生起,她的父親,就是商殷!”
最後幾個字,她竭盡全力的對著他,吼了出來。
雲景堯身體一僵,血逐漸布滿他的眸,雙目就此變得異常狠厲:“你說什麼?”
他雙手捏住她羸弱的肩,不由的用力收攏:“再說一遍?”
“說上萬遍也無法改變!商洛從小的認知裏,她的父親就是商殷!”她極為認真的睨著他,就連眉眼間也染上了幾分怒氣。
他忽然意識到,她說的,的確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國外的那幾年,他缺席了,已然無法彌補...
雲景堯往後退了半步,眉頭驟然擰緊。
他定定的俯視著她,眸底沒有一絲光彩,甚至有些空洞。
套房門口的燈光斜照在他身上,他精致的容顏在暗黃色的光昏下,流露出抹蒼涼。
但僅僅隻有那一瞬,很快他又恢複如常。
“她是我的女兒。”他鬆開她的肩,聲音低啞,似在宣誓主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在他的身上,竟然看到了絲,絕不該屬於他的淒涼。
喬今安搖搖頭,他是天之驕子,怎麼會有黯然神傷的時候,或許是她眼花。
將他推出門外,她很快的將門合上後,心中才鬆一口氣。
喬今安麵色微冷,鄭重其事道:“血緣與感情相比較,不值一提。”
“終有一天,她會喚我父親。”他深幽的眸裏,透著篤定。
喬今安怒目圓睜,帶有告誡意味道:“雲景堯,少癡人說夢。”
梁維瞥了眼時間,打斷僵持不下的兩人:“雲總,回老宅還需要一個半小時,遲了,怕老太太不高興。”
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被關上的門,什麼也沒說,轉了身。
大步流星邁了幾步,他又毫無征兆的掉轉回來,扣住喬今安的手腕,拉著她進了電梯。
“放開我,我有腿。”喬今安甩不開他的手,憤恨的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
雲景堯狹長的眸微眯,有股偏執隱隱浮現:“放開?”
“恐怕,這輩子都不會了。”他忽而笑了下,將她的手腕扣的更緊。
見他不為所動,喬今安也不由他,用空著的那隻手,發狠撓在他手背上。
她指甲雖不長,但卻格外的尖細,他青白的手背,很快就有了幾條痕跡。
嚴重的地方,甚至破皮,在往外滲血。
梁維瞄了眼,青紅交錯,看著就痛,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
火辣辣的痛意襲來,雲景堯隻是淡淡的瞥了眼,不大在意:“爪子比貓還鋒利。”
他不惱不怒,平靜如常,甚至還有閑心調侃兩句,讓梁維默默陷入了沉思。
他家雲總,不會還是那啥...受虐狂吧?!
喬今安無語,這人是銅頭鐵臂不成?她下的是狠手,他卻麵不改色。
如何都甩不開他的手,她被他拉著,一路到了車上,直到雲家老宅。
喬今安腕上,和他手上,都有了汗涔涔的濕意。
梁維來開門時,才意猶未的,將她鬆開。
“瘋子。”喬今安罵了句,開門下車。
喬今安腳尖觸及地麵,人還未站穩,車前的好幾個傭人,畢恭畢敬的向她問好:“太太。”
她掃視兩眼,其中有好幾個,還是以前的老傭人。
見到她竟然也不吃驚,看來他是早就打了招呼的。
喬今安扭身,斜乜著還在車內的他:“幾個意思?”
他從車上下來,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你是我太太,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離婚是遲早的。”喬今安冷哼,唇角掀起抹嘲弄:“你唱的哪出?”
他兩步跨她身旁,附在她耳邊,聲音魅惑:“好安安,別總將我陰謀論嘛。”
喬今安打了個哆嗦,這語氣,是雲景堯?
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神,猶如在看撒嬌的變態。
雲家老宅的正門,雲思妙挽著宋知年,率先跟她打招呼:“今安,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喬今安細細咀嚼了這幾個字,覺得有些諷刺。
雲家老宅,是她為數不多的,這輩子都不想踏足的地方,裏麵的人與事,還有回憶,都讓她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