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堯表情始終如一,沒有波瀾。
黑色的賓利車徐徐停下,酒店門廊前站著的迎賓一見車牌,江A.66666,立即在傳喚機裏呼叫同事。
雲景堯下車,黑眸半眯,覺察到了一絲不尋常,還是佯裝若無其事的邁步進去。
岷江酒店餐廳的包房裏,何依媛和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早已等候在此。
雲景堯進門就主動跟他打起招呼:“魏老師,這幾天身體可要好點了?”
魏斌笑笑:“我這身體也就那樣,上次你和媛媛來醫院看我,我心裏感激啊,這不想著好了請你們吃一頓。對了,我今天叫你吃飯沒耽誤你時間吧,你小子的時間可寶貴。”
“老師哪裏的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對我的好,畢生難忘。”雲景堯這話,半分不假,全是肺腑之言。
他活了二十八年,從小到大,也隻有在對自己這個恩師時,才這般客氣。
何依媛起身,拉著他坐下:“我點了你愛吃的菜,快坐下吧。”
雲景堯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坐下拿起桌麵上的酒,先是給魏斌倒上,再給自己倒滿。
魏斌對著何依媛招手:“媛媛,快坐下吃飯,都不是外人,別拘束。”
何依媛收起方才的尷尬,衝著魏斌甜甜一笑:“好,魏叔。”
雲景堯跟魏斌吃兩筷子,便要舉起杯子對飲一口。何依媛為了自己不顯得那麼多餘,時不時的起身,給兩人摻酒。
“對了,魏老師,甜甜好像回來了。”雲景堯抿一口酒道。
魏甜回來了?
何依媛摻酒的手沒控製住,突的一抖,酒溢了出來,灑在雲景堯的西裝上。
她手忙腳亂的扯過紙巾替他擦拭,他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別開。
魏斌一聽這話,顯然也很驚訝,險些坐不住:“你是說,甜甜回江城了?”
雲景堯點點頭:“魏老師,您別激動,我找到她會把她交到你手上。”
包間內一陣沉默,好一會兒,魏斌神色憂傷道:“景堯,謝謝你。唉,是甜甜和你沒緣分啊。”
雲景堯舉起酒杯敬魏斌:“魏老師,是我配不上甜甜。”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何依媛聽說魏甜回來後,早已無心再聽兩人又說了些什麼,她滿腦子都是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在回蕩。
她看著手中的酒瓶,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可笑,這幾年來,她一直把喬今安當敵人,卻忘了喬今安也不過是個雀占鳩巢的。
魏甜回來了,恐怕喬今安也得讓位...魏甜可不比喬今安,到時候自己這個替代品,又哪裏還有立足之地呢?
第一次,何依媛無比希望喬今安坐穩雲太太的位置。
一頓飯吃完,夜色已深,兩人也喝了不少酒。
魏斌醉醺醺對著雲景堯道:“景堯,不早了,快回去吧,你太太還在家裏等你吧。”
雲景堯眼前的東西出現重影,微微醉意湧上,意識半清半醒。
太太?哦,喬今安。自己好像很多天沒回去過了?
雲景堯想著,跟魏斌道別,拿起外套往外走。
腳下有點輕,飄飄然,他覺得自己走的好像不太穩。
這時,何依媛的雙手,及時攙扶住他:“景堯,我送你回去吧。”
他啞然失笑:“你養父你都不送?我有助理。”
何依媛悻悻一笑:“好,那你小心,到家給我個電話。”
最後那幾個字,她說的極為小聲,像蚊蟲般。因為其實她心裏清楚,那不過是她不切實際的假想。
回到別墅,梁維想扶雲景堯回房間,他把梁維踹開,踉踉蹌蹌的往喬今安屋裏去。
梁維想攔也攔不住,索性由他去。
雲景堯去開門,如何都打不開,混沌的意識告訴他,門被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