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吹著破敗小屋的門窗吱呀作響。
屋內劈裏啪啦的木炭燃燒的聲音很刺耳,可是卻給了那一對依靠在一起的母子一縷溫暖。
小男孩天真的看著自己的媽媽,他們的耳朵和鼻子尖被凍得通紅,母親的手既溫暖,又是那麼的冰冷。
“媽媽,爸爸去哪裏了?”
小孩問道。
母親一愣,衝著自己的孩子露出溫婉的笑容,伸手,輕柔地揉著孩子的腦袋。
“你爸爸他呀,去做大事啦。”
小孩不知道是什麼大事,母親也不知道。
他問,“那,爸爸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
母親愣住了,她該怎麼和不大的孩子說…
他的父親其實已經拋棄他們了?
“他啊…”
“等曦曦長大,長得…”
母親笑了,她看向窗外院子裏還挺立的一棵小鬆樹。
這裏的土地太貧瘠了,導致那棵樹不像別的鬆樹那麼粗壯。
但是很挺拔。
“長得和那棵小樹一樣,又高,又勇敢,可以麵對一切的時候。”
小孩好像聽懂了,他點了點頭,他看著母親凍得發青的手,拉了過來,用自己小小的手掌一點點暖著。
“那我要快點長大,長得和小鬆一樣,然後和媽媽一起見爸爸。”
小孩笑了,那個笑容暖的和春日陽光一樣。
母親看著孩子稚嫩的笑臉,鼻子一酸,眼淚在那一刻滿了眼眶。
“媽媽?”
“媽媽沒事。”母親抹了抹淚,裝作和一開始一樣。
她抱緊了自己的孩子,這是她除了這間破屋子,一棵鬆樹外,僅剩的珍寶了。
冬天,美而殘酷。
它最終還是要將他們逼入死路。
在臨著春節到來,白雪壓折了小鬆的枝丫,母親也因為風寒一病不起。
小孩坐在他母親身邊,身旁是一盆正冒著熱氣的水,小小的手拿著毛巾,浸濕,擰幹,一下又一下輕輕擦拭著母親的臉。
從前,他生病的時候母親也這樣子做過。
擦了一會兒,那盆水漸涼了。
孩子趴在他母親的身邊,小手拉著她的手。
“我去給媽媽找醫生。媽媽等等我,別睡,好嗎?”
母親笑了笑,亦如往常,摸著孩子的臉頰,她的手上滿是做粗活留下的傷痕,很粗糙。
“曦曦。”
她叫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孩子愣了愣。
他總感覺,媽媽有什麼必須要說的話要對他說了,好像,再不說就再也無法說出口一樣。
“好好活下去,長得和小鬆一樣,高而挺。”
“知道了嗎?”
母親的聲音愈發的輕,慘白的唇色,刺著孩子的眼。
從前,媽媽不是這樣的。
在爸爸還在的時候。
媽媽漂亮溫柔善良大方,整個人非常有活力。
母親的眼開始蒙上了一層白霧,她越發的不清醒,但是還在強撐著不合眼。
“曦曦聽媽媽說”
“曦曦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