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緊張的心情,鳴玉彎曲手指輕叩門扉。出來的不是陸清,是長留,陸清地侍從。
“神君囑我帶殿下往杏林壇”
“勞煩了”
鳴玉不知道杏林壇是做什麼的,但是阿清帶她去,她就不懷疑。
很快,停在一堆積書籍的樓閣前,朗朗書聲從中傳出。
鳴玉心中也明了,這是庠序教習之所。原來,陸清打的是這個打算,不知道為什麼,鳴玉心裏有些發苦。
“先生,池熏神女新認的一位小殿下——陸鳴玉,勞煩先生費心了。”
說罷,拿過一袋靈石塞給那位先生,他拿在手裏掂量一下,就笑眯眯道:“小事,小事”
又轉頭對鳴玉道:“小殿下,神君的事我已做完,小殿下好生學習,長留這便退下了。”
鳴玉微微頷首,長留便離開杏林壇。
先生隨意指了一個位置,桌上筆墨紙硯都很齊全。
“她是誰啊,以往從未見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她是那個瘋女人撿回來的”
“枝意,這樣說不好吧”
“怕什麼?”
沈枝意,九天玄女,星元將軍之女,自從上一任戰神逝去,星元將軍愈發得到重用,沈枝意在九重天內任誰都要給三分薄麵。
而上一任戰神是玄冥神君——陸琂,陸清地父親。
“肅靜”
“枝意仙子,口無遮攔,罰清心經一遍”
“先生”
沈枝意一臉驚訝,而後是不服氣,又在先生嚴厲的審視下服從,最後一臉嫌惡地看向鳴玉。
鳴玉根本沒有發現,如果她看見了,她會發現,秀麗的麵容因厭惡而變得可怖。
“鳴玉殿下,我且需要知道你的進度,容我詢問幾個問題。”
“先生請講”
鳴玉站起來,垂首洗耳傾聽。
“可有讀過什麼書?”
鳴玉無措地捏緊衣擺,她從未有人教過讀書,但是也隻能老實回答:“回先生,什麼都沒有讀過”
“簡單的啟言,識字呢?”
“些許”
先生摸摸胡須,難言地沉思良久,道:“殿下基礎甚差,課下仍需抓緊跟上。”
鳴玉六歲,她們與她年紀相仿,但家中都已經啟蒙,更有甚者陰陽論,儒學,都有涉獵,而鳴玉與他們差太遠了。
“切,識字都隻會幾個,你還是回家去和你的瘋母親相依為命吧”
沈枝意剛被罰,咽不下心裏這口氣,出聲譏諷道。
還想說什麼,卻被先生一個威厲的眼神震懾,悻悻的閉嘴,不敢言語。
可話還是鑽進鳴玉的耳朵,嗡嗡的腦子疼,心裏緊的發慌。
課程很快過去大半天,雖然先生已經盡量放緩速度,但鳴玉仍舊跟不上,再加上鳴玉不是仙體,她需要進食,一整天的疲憊加上滴水未進,她已經感到頭暈目眩,一直靠著意誌強撐。
終於,在鳴玉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先生道:“散學”
先生先一步離開,餘下的人也在仙侍的到來一一離開。
隻鳴玉沒有仙侍,她準備自己慢慢摸索著回去,回去的路還是有些模糊。
沈枝意啪的一下打在她的桌子上道:“怎麼,你怕不是沒人要了吧,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接你。”
“請讓讓,我要回去了。”
“我就不讓,把她給我抓起來”
其他人見狀,能走的動趕緊走了,唯有一個紫色衣衫的姑娘麵露不忍,就要打抱不平,但她身後的仙侍拉住她道:“走吧,我們惹不起。”
鳴玉不用看也知道,他們都都走了,隻剩下沈枝意,幾位低階的靈官仙子,是跟隨沈枝意欺負人的走狗。
她們聞言就將鳴玉的手掰至身後扣著,鳴玉頭暈目眩,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在她身體裏的槐夏看的頗為急切又心酸,她以前怎麼這麼慘。
沈枝意像是逗狗一樣拍著她的腦門,覺得玩夠了,右手扯著她的頭發迫使鳴玉仰起頭。
沈枝意更加猖狂,左手又拍著她的臉,道:“無依無靠的孤女,今天害我抄書。”
“你明天,帶著抄的清心經,交給我,字寫好點,否則有你好看。”
“我不會寫字”鳴玉眼裏沒有悲喜,隻有平淡的接受。
“不會寫,哈哈哈哈”
沈枝意捂著肚子狂笑,笑完後又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要看見那份抄書。”
“但我今天不高興,還是要給你一點教訓。”
說著,就要動手。
突然從窗外傳來一聲:“先生,您怎麼回來了”
沈枝意幾人一聽,頓時麵露懼色,做鳥獸散般極快逃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