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鳴作響,屋外雨聲連綿,月亮小姐被雷聲驚得躲進雨層被子。
樹葉被打的淩亂,大地承受著重擊。雨點翻飛,好似一場大夢,淩亂了人間。
A港B市C縣D村,郊外亂葬綠草孤墳。
少年持緊手中的傘,生怕這此時唯一的依靠隨這風雨離他遠去。
世界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也是殘忍的。
少年是撿來的,他沒見過父母,但是好在遇到了她的姥姥。
這個甲子年歲的老婦人也是可憐,孤身一人養育著一個孩子,兒女早逝,她靠著幾畝田,硬是撐起了這個看似破碎的家。
少年同樣是在這種天氣被老婦人撿到,老婦人家住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巷子裏隻有兩戶人家,當時的他瘦骨嶙峋,披著一件別人不要的大衣,敲起了老婦人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比他還要小上幾歲的男孩,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著很破,卻很幹淨,衣服上繡著一個小熊補丁,看上去倒是可愛。男孩看著眼前的大哥哥,倒不怕生,反而開口問了起來:
“你是誰啊?”
到底是孩子,說話聲音在這雷聲下也不顯得小。
少年倒是有些臉紅,不太好意思和一個孩子乞討,磕磕巴巴的張了張嘴。
“歲兒,誰啊?”
這時候老婦人慢慢的撐著傘從院子裏走了過來。
看了看少年,轉過身對那孩子說:
“飯做好了,你怎不帶著傘,你快去吃,躲著點雨。”
孩子“哦”了一聲,便蹦蹦噠噠的跑進了屋子。
少年抬頭看著眼前的老婦人,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討些吃的的話,說了什麼,他自己大概也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他說完話後老婦人點了點頭,就轉身回屋,之後他便覺得自己被雨打的有些累了,腦袋一空便困倒在地。
醒來時感到暖洋洋的,昏黃的光聚焦在老婦人的縫紉機架上,那是她嫁過來時的嫁妝,大概也是屋子裏唯一值錢的物件了。
架子上立著一根蠟燭,少年醒來靜靜的,少年突然想去碰那根蠟燭,他靠近些,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炙熱,有些不自然。
伸手攏住火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滅了,感受著手心的溫度,瑩瑩火光跳動著,填滿了他此刻的心髒。
他不想離開。可他知道這是老婦人的家,他怎麼能不走。
老婦人緩緩從門口走過來,似乎她走路總是慢慢的。
端來一碗粥遞給少年,粥很稀,少年……狼吞虎咽。
……
少年留了下來,他也不知道姥姥為什麼留下他,可能是讓自己幫忙照顧那個孩子吧。也可能是年事已高,知天命……
那天夜晚,很暖。他從未體會過的溫暖。
雨停了,雷也開始喘息。從窗外透過去看,隻能看見那根蠟燭的火苗在搖晃著。
樹上知了開始嘰嘰喳喳的演講,房簷上的積水滴滴答答的落到台階上。
小院裏野草得了雷雨的滋養,也開始爭氣的冒出頭來。
他不記得姥姥怎麼和他說的,他隻記得,姥姥答應讓他留下來時,他心頭一愣。
他留了下來,和小男孩住在一起。
蠟燭亮了很久,不停的溢出蠟油,流滿了整根。少年淚,也鋪滿了臉。
在燭光下,洗漱幹淨的少年和男孩躺在一個土炕上,姥姥在縫紉機上忙碌著。
男孩叫做周歲,時年五歲,他的臉上有著小孩子特有的純真,對於突然多了個哥哥,他顯得非常開心。或許是孤單久了,他一直拉著少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