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一陣短促的鈴聲響起之後,影南棲憑借著多年的肌肉記憶伸手將喧鬧的鬧鍾關閉,閉上眼睛小小地賴了一會床,才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坐在床上的少女柳夭桃豔,燕妒鶯慚。一雙彎月修眉下是一對煙波繚繞秋水瞳,睫毛又長又濃,顯得眉眼顧盼神飛,一見傾心;少女腮凝新荔,鼻型精致,皮膚雪白無瑕,倒顯得少女的鼻子細膩如鵝脂;朱唇飽滿豐盈,唇角上勾,真真是不笑也似笑,笑時媚態橫生,奪人心魄。

偏偏她又美而不自知,把自己那頭柔順如綢緞,色澤黑亮的齊肩頭發揉成一團,還糟蹋掉了幾根頭發。

影南棲穿著拖鞋走向衣櫃,把自己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換好。又用曲起五指當成梳子隨意地梳了梳自己的頭發,抓起散落在桌麵的任意一根頭繩,利索地將頭發綁好。

等洗漱完畢之後,影南棲背起書包,看著放在鞋架上的父母的照片,輕聲說了句“早上好”之後,就開門離開了家。

影南棲走進家旁的過道,在狹窄的過道中找到一個下水口後就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包蘇打餅,蹲下身將蘇打餅包裝撕開,將餅幹放在下水口旁邊,吹了幾聲口哨。

不一會兒,一團黑色的粘液團從下水口裏鑽了出來,慢慢地挪到餅幹那裏,將自己的身體覆蓋住整個餅幹。

“你慢慢吃。”影南棲對粘液團說道:“我去上課了,放學再來見你。”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影南棲看了看手表,發現今天喂那隻粘液團花的時間有點久了,暗叫一聲不妙,加快了步伐。

此時時間還早,所有霓虹燈還沒被打開進入工作狀態,整個城市在晨曦照進來之前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一座又一座高樓大廈向天空延伸,形成一個巨大的鋼鐵囚籠。這些高樓大廈都由一層又一層的街區組成,這些街區彼此交錯相連,層層疊疊地遮住了陽光,讓底下變成一片永夜的地帶。

街區之間的等級由上之下分為了A、B、C、D、E、F、Z,每個區層又分有二十個街道,用於區分不同等級的人。其中Z區是“禁區”,一般情況下,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與其說是一個封閉的街區,不如說是流放的罪人之都。

人們自出生起就被劃分了等級,限定了是哪個街區的人,這一生無論怎麼努力都難以跨越街區之間的等級限製。

影南棲爬過三個上行的階梯,終於從D—7區離開來到B—10區。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影南棲被另一頭大廈爆炸的巨響震得渾身一抖。她的身子顫了顫腳下步伐速度卻沒有減慢,頭也沒回地趕綠燈。

那棟B—2區的大廈又爆炸了,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但大廈爆炸得再厲害,也沒有自己快要遲到這件事恐怖。

數年前地球被一顆小行星擊中,從此地球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寄生生物和怪物,而一部分人類也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異能,或者是身體上的強化。經過幾百年的變遷,人類和這些外來生物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他們共同生活在社會中,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偶爾也會有人類與外來生物進行權利的更迭,相互製衡。

當然這種生活方式經常會發生摩擦,雖然現在三類生物已經保持有共同的語言,甚至是互相合作,共同生存。而一旦矛盾激發,就是堪比大廈爆炸的慘烈程度。

雖然現在因為這類事件過於常見,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同時因為外來物種的到來,本就擁擠的星球居住地變得更加挨山塞海。在這幾百年的變遷裏,星球上的建築就變成了以大廈為連接點,街區層疊相連的珊瑚礁形式。

而剛剛的粘液團就是屬於寄生生物的一種,一年前影南棲在尋找自己丟失的戒指的時候遇到了在下水道口奄奄一息的粘液團,出於對這個孤零零的小東西的憐憫,她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餅幹喂給了這個小東西吃。那天之後她們兩個形成了默契,每日早晨和傍晚兩人就會在這個巷子裏見麵。一個負責喂,一個負責吃。

寄生生物這類大多隻能寄生在地球原生生物身上才能存活和發揮作用,它們種類繁多但是大多數能力偏弱,脫離了宿主就會變得極度虛弱,容易被殺死。在人類對寄生生物的研究中發現寄生生物能力強度並非在於自身,而是宿主。它們本身能力微不足道,不足以支撐它們的生存,但是通過宿主這一個“媒介”,其自身能力將得到極大幅度的增強。